第五十一回:儿郎(1 / 2)

烟花散尽似曾归 懿儿 1165 字 3个月前

邵坚再三犹豫,终是应了:“这活儿,我接下了,但愿小六爷能够守信用。”

余知葳冲着邵坚一拱手:“江湖道义,自当如此,五叔尽管放心”

她领着二狗那三个,依次与师父道了别,这才从牢中出来。

高邈推着那三个崽子在前头走着,一双黑心的假兄妹落在后面,踩在台阶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来。

余靖宁侧了侧脸,凑近了余知葳的耳边:“你是不是与他们三个夸过海口,你能将他们师父救出来?”

少年人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余知葳微微觉得有些痒,下意识就往旁边避了避,有些不自然地抓了抓耳朵,压低了声音道:“是。不过是说给小孩儿家安心的,你不必担忧,将这邵坚换出来后,尽快将他结果了就是。”

余靖宁挑起眉,冲着她颇有深意地笑了笑。

“我这可不算是骗他,也没骗那几个小孩儿。”余知葳砸了咂嘴,“我的确将他换出来了啊。至于结果了他,那就不在我和他交易的范围之内了,一码归一码。”

余靖宁觉得她有时候说话很奇怪,明明和二狗那几个是同龄人,却一口一个小孩儿,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毛病:“你打算,把他们三个送到那儿去?”

只听余知葳又道了:“这便是我求大哥哥的第二件事。他们三个自幼就是长在那样的地方,虽说是知是非,但不明法理,将那些无谓鲁莽的‘义气’放在最前头,是些拧偏了的苗子。”

所以二狗他们几个在师父被捉走之后,第一反应会是怎么将师父救出来,而不是“师父之所以被抓进牢里,是因为犯了罪”,以前还是少年人,有甚么事还有师父前辈给冲在前头兜着,可如今既然没了师父,又要脱了掩日,就断断不能和从前一般行事了。

“我知晓咱们家手上是有兵的,所以拜托大哥哥,将他们三个送到军中去,从最低的步卒做起,严加管教。”余知葳瞥了一眼前头走着的三个布衣少年,正是抽条长个儿的时候,“教他们明事理,知是非,辨明了是非对错,也让他们见见光亮,才能世上不是只有‘铤而走险’这么一条活路。”

她抬起脸来,冲着余靖宁抿嘴笑了笑,两颗虎牙在唇边现着端倪:“所以,拜托大哥哥了。”

余家的藩地的驻军都在西北,将这几个送走了,他们既不知道邵坚今后如何了,京师里的甚么麻烦也找不着他们。

余靖宁很难得的,在余知葳求他办事的时候露了那么点儿吝啬的笑容:“邵坚说你和他一般无二,我看倒是并非如此。”

“哼。”余知葳把头一扬,“虽说我也认,自己并非是甚么心慈手软之辈,但也不是他说甚么我就是甚么啊。”

余靖宁这就很想接下她的话了,脱口而出道:“那你是甚么?”

余知葳“嗤”的低笑了一声:“我是个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注1

余知葳说罢,大笑三声,仰头快步前头去了。

……

这几日来,朝中对于甘曹一事依旧争执不下,闹得小皇帝贺霄恨不得要打着伞上朝——实在是下头朝臣的唾沫星子喷得太厉害了。

话说谭家大郎被高邈和余靖宁绑去的第一日,他夜里未曾归家,谭家老爷谭泽还未觉得奇怪——他经常这样。可是等到第二日,他才觉出不对来,他家谭怀琅连朝都没去上!此后谭家老爷寻了好几日,依旧是没有动静。

谭家人唯恐这肥的流油的大少爷被匪徒逮去吃肉,吓得报官去了。

顺天府尹听完了谭家人一番说辞,好整以暇将手中的笔搁在笔架上,抬起头来答话:“谭怀琅?这几日不是下旨四处禁烟呢嘛,尤其是勾栏瓦舍里头,查得忒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