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拜礼的,只有这一人了。 “看来你这喝的还不够多,还能记得我。”裴旻走到梁墨的面前,将他喝剩下的半坛子酒一饮而尽,“我陪你,继续喝!” “喝!” 他又拍开了一坛酒。 但是梁墨却迟迟未动。 “喝!怎么不喝了?你不是千杯不醉吗?不是酒仙吗?”裴旻的怒气像是更重了,直接从地上抄起一坛酒,拍在梁墨的面前。“不是说没醉吗?那就继续喝!喝到你醉为止!” 说到了这种地步的话,已经没了收回的可能。 “好!” 所幸遇到的是梁墨这样的人。 一口,痛快! 他不再去想,不再去问,只是这样子一杯又一杯,一坛又一坛。 不去问,不去想! 不去问,不去想! 不去问,不去想! 梁墨就这样一杯一杯地告诫自己,不去问,不去想。 才不过小月半下山,这偌大的院子,居然就已经被酒坛子所占满。 “你、你、你喝够了没,没喝够我、我还陪、陪你喝!”裴旻摇摇晃晃地从地上拾起一个酒坛子,拍了两三下也没能拍下封泥来。 醉了。 “老师,您醉了。”梁墨伸出手,轻轻按住了裴旻手里的酒坛。 酒这种东西,喝多了伤身。 “我醉了?我是醉了,但我不像你!我醉的是酒!不是梦!”裴旻之前还拍不开酒坛子,可是此时却又像是清醒了一样,稳稳地拍开了封泥。 “是我无能……”梁墨的手搭在酒坛子上,手指轻轻点在酒水中,感受着其中的凉意。 这一坛一坛的酒,是当真的不好喝。 “无能?无能在何处?又错在了何处?你好自为之吧!”裴旻提着精神勉强说完这一番话,用食指蘸着酒水在石桌上歪歪扭扭的留下“自在”二字,飒踏离去。 留下梁墨一人。 “无能在何处?无能,在何处呢?” 月下非独酌,却留一人梦醉谈呓语,不知所何言,不知何所言。 这种感伤,也许就是孤独吧。 梁墨突然砰一声倒在桌子上,鼻子里发出呼呼的鼾声。 衬得这片夜更静了几分。 这夜下的月,这夜下的人,你看了我半夜,我看了你半夜,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就这样一直看着,看着。 直到黎明。 “剑来!” 日出中庭,气贯长虹! …… …… “你去见他了?”张旭瞥了一眼裴旻,挪动着眼前的棋子。 这就是上次那局还没下完的棋。 豪卷添墨长安曲,将狂草一笔指张旭! 唐代三绝,裴旻剑舞、李白诗赋,然后就是这张旭的草书! 古今公认的草圣,被当时的文人墨客称为“张颠”,贺知章、张若虚、包容共称“吴中四士”,又与李白、贺知章、李适之、汝阳王李琎、崔宗之、苏晋、焦遂七人共称“饮中八仙”。 张旭之才学,绝非八斗而已。 “看不过他那样。”裴旻毕竟实力强横,只是回来的功夫便将酒劲皆数散去,没了那醉醺醺的模样。 “嘴上说着任他自生自灭,终究还是做不到吧?我就知道你。”张旭看向裴旻,一点也不掩饰眼中的笑意。 “这么好的苗子,不想就这么看着他走歪了。”裴旻也没有反驳,只是径直走向张旭,听不出有什么异样。 毕竟两人做了几千年的朋友,都是这么过来的,都习惯了。 “诶诶诶,你可别动,这局棋可才刚开始呢!”张旭一把摁住裴旻伸向棋盘的手,凑到他身边将他推开了一些,小心翼翼地看着棋盘上的棋子。 黑白相较,错综复杂。 “这一局柳非玄执白,偷天老儿执黑,白子虽然身陷囹圄,但是却又有一线生机;而这黑子大势未定,只是空有一幅先机。 如果黑子不能阻止白子活眼,那偷天老儿便又输了一局,五局天下,他就输了四成了! 但若是被白子被这黑子包了圆饺这五局天下,怕是到此为止了。” 天下棋局,落子定天下。 “这柳非玄何苦,自己落子无数,却不去收官,最后落得这般田地。”裴旻站在一旁,看着这安安静静的棋局。 背后是波涛汹涌的万古天下。 “能不能官可不是他说了算。”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