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大河那么一说,孙老爷子立马就翻身坐了起来,脸上还满是得意之色,嘴上却少有的谦虚,
“哪里哪里,也不能说是吵架吵赢了,只能说是以德服人,以事实服人呐。”
“呵,”陈大河满眼意外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还真吵啊?以你现在的地位,还有人敢跟你吵架?”
怎么说如今孙老爷子也是入了大内顾问组的专家,一般情况下,应该不会有人随便招惹他吧。
“哼,我什么地位?一个臭书匠!”
孙老爷子先是轻哼一声,随即满脸不屑地说道,“有些人啊,甭管你是谁,犯到他们手上就死劲地骂,你要是名气大点,他们还骂得更得劲,但偏偏对着手掌实权的高官,又是另外一幅卑躬屈膝的样子,就是欠收拾。”
陈大河听了嘴角微撇,这不就是名人碰瓷呗,任何年代都有,没什么可说的。
他没接话,老爷子嘴里可没停,“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死死抱着宝书不放,什么东西都爱上纲上线,老子讲个课还要到课堂上去闹,我呸,老子会怕他们?别人怕又被下放,老子孤家寡人可不怕,当着几百号人的面,老子骂了他们个狗血淋头,敢说老子误国误民,他们才是真正的搅屎棍,要让他们主事,非得祸延子孙万代!”
看着老爷子神情激愤的样子,陈大河眉头轻挑,“又是为经济改制?”
“那可不,”孙云东不爽地晃晃头,“自从我给中央提的几分报告内容被人传出去之后,就没个消停,现在可好,首长南巡一锤定音,直接将这些王八蛋砸到万丈深渊,看他们还死不死!”
陈大河眼里露出一丝恍然,难怪老爷子这么兴奋,竟然聊发少年狂,时隔经年又跟自己斗起了嘴,合着这时候的满心兴奋无处发泄啊。
不过,这的确是件足以记录进史册的大事,心里出了一口恶气的,除了一个孙云东,还有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呐。
孙老爷子又吐了几段槽,才逐渐恢复平静,略带疲态地看着陈大河笑道,“小子,吃过午饭,咱们就一起走,这回你来开车。”
“行啊,”陈大河点着头笑道,“不我开,难不成让你来开啊,那我可不敢坐。”
“哼,你想坐我也不给你开,”老爷子昂着脑袋,“让我当司机,可没几个人有这资格!”
“对对对,没几个有资格,”陈大河将手里的书丢到桌上,嘿嘿笑道,“我看你以后找了老伴儿,给不给他当司机!”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子一大把年纪,这话也是你能说的?!”老爷子竟然老脸微红,站起来拍拍屁股,“走,去吃饭,吃完早出发。”
今年过年,孙老爷子也和他们一起回上剅,至于原因,自然是要参加陈大河和茜茜的婚礼。
两人7月份的时候在北金领了结婚证,已经办过一场婚礼,不过那是对外的,连家人都没参加,算不得正式,这次过年回家,自然还会再办一次家里的。
就是因为这样安排,之前的那一场,除了人在北金的李老和罗老,人在汉口的孙云东和尚海的王赟都没去,就等着这一回呢,不仅他们,就连已经参与过一回的李罗两位,也会在几天后赶回上剅,再参加一次。
简单吃过午饭,陈大河便开着孙老找学校借来的吉普,马不停蹄往家里赶去。
托重新修整过的国道的福,四个多小时之后,车子就开进了平安镇。
此时已经是晚上,如果是以前,这时候的平安镇应该是漆黑一片,除了偶尔几家几户窗户里透出的灯光,别的亮光再也看不见。
可映入三人眼里的,却是两排整齐的路灯,硕大的白炽灯泡发出不可直视的光芒,将崭新的柏油路面照得如白昼一样明亮。
车子开进正街之后,陈大河将车速放缓,眼里有些吃惊,他竟然看到两边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