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忙求饶笑道“好姐姐,我原不是那个意思!”
宝钗横眸道“那你又是哪个意思?”
黛玉吃吃笑道“就是我不懂的那个意思呀!”
探春、湘云等人大笑,迎春有些迷茫,她是真不大懂……
顽闹一场罢,探春忽然问道“这样的日子过的实在有趣,林姐姐你们可有诗没有?”
黛玉闻言眼睛一亮,不过没等她开口,一旁凤姐儿就不喜欢了,道“连我都听说过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不是一回事,如今在这泥腿子的地儿,再谈甚么诗啊词啊的,岂不待错了地儿?酸得很,不来这个不来这个!”
探春气笑道“二嫂子果真是不学无术,竟不闻《村居》名作?”
凤姐儿哼哼气道“甚么村居社居的,有甚么了不起?”
连惜春都知道《村居》,背道“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众人赞过惜春后,又一起取笑起凤姐儿来,凤姐儿岿然不动,摇头道“一点也不好听,还是酸。要我说,这村居再没我讲的笑话好听!”
黛玉、宝钗、湘云、探春等便纷纷起哄让她讲,凤姐儿却坏笑道“果真要听?我可真说了?要不,还是等你们出阁后,再来寻我听罢……”
见她如此,姊妹们纷纷啐起来,却也不好意思再让这成过亲的过来人讲甚么笑话了。
她们虽然金贵,等闲污言秽语传不到耳中。
可也翻看过一些大人不让看的书,再者,多多少少会在无意间,听到嬷嬷媳妇们说的那些混帐笑话。
私下里倒也罢了,可这么多姊妹,哪里敢听凤姐儿疯言疯语?
正当黛玉、宝钗等人要好生排揎排揎这过分的二嫂子,忽见一道身影从前面跑来。
一身花布衣裳,村里村气,可人生的却十分标致。
走近一看,众人都笑开了。
黛玉啐道“香菱儿,你这傻丫头,从哪穿得这一身?”
香菱乌油头发梳成了两个麻花辫,穿着一身村里的粗布花衣裳,喜滋滋,美哉哉的往那一站,得意道“二丫送我的!她和我是朋友呢!”
宝钗却叮嘱道“庄子上的女孩子不容易,一年也落不了两身衣裳,不可白拿人家的。不过给人银子也不好,像是拿金银做交易。既然人家拿你当朋友,就不可伤了人家的心,你也还人家一身衣裳才是。也不必太好的,不然人家穿着也不自在。”
香菱跟了宝钗一二年,听了她的话,觉得在理,点头应下道“我记得了姑娘,原也打算送她一身衣裳。”
黛玉不解道“好端端,你穿这样的衣裳做甚么?家里也不好穿这个。”
大家子里,奇装异服是最要不得的。
纵然东府没甚长辈在,可规矩也不能胡乱触碰。
香菱有些害羞,小声道“回家给爷看看……”
黛玉等人不大明白,倒是凤姐儿有些听明白了,暗中啐了口后,目光飘向尤氏、秦氏,却见她二人也都红了脸。
没想到,贾蔷这样小的年纪,倒是会顽……
正当黛玉等取笑香菱就会讨好贾蔷时,忽地湘云站起身来,往西面看去,眉头有些皱起。
宝琴奇道“云姐姐,怎么了?”
湘云先回头“嘘”了声,让众人安静下来后,再凝望西面,那里是黑压压的一片桃树。
凤姐儿看了两眼,也没看出甚么名堂,正要说话,却忽然变了脸色。
因为,远远地,传来一道惨叫声,虽觉得遥远,但很清晰。
可她们听说,这方圆十里内,都是贾蔷买下来的山头,除了这个桃花庄外,别无人家。
又怎会传来惨叫声?
而惨叫声罢,居然紧跟着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