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事,他虽不大看得起,却也没甚在意。
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营生赚些银子花销,总比喝兵血贪银子高尚些。
顿了顿,隆安帝又疑惑道“既然如此,怎又和几家王府、相府有瓜葛?”
戴权抽了抽嘴角,道“这就是奇事了,那贾蔷留下的方子,竟是分成两份的。他告诉那贾芸,若是东盛正经的拿三万两银子来,就把两个藏方子的锦囊都交出去。若东盛走歪门邪道,强逼方子,就将一个锦囊交出去即可。结果,贾珍就拿了一份方子回去交差。东盛也不知怎么回事,就那样印啊染啊,还把染好的绸缎卖进了忠顺亲王府和荆相府、罗相府几家,尤其是忠顺亲王老太妃要过八十大寿,所以买去了大半。却不曾想,这染的绸缎居然掉色了。赵家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劳烦都察院左都御史赵东山大人亲自出面,一家一家的赔礼道歉。”
隆安帝闻言,沉默稍许后,眯了眯眼,道“这贾家子,居然有如此城府谋算……”
然而戴权却道“主子,奴婢说此事,并不是为了那贾蔷。主子爷说过,那贾蔷三番两次立过誓言,不入朝为官,也就不值当多留意了。往后想要其生死,不过主子爷一言以决之……奴婢说此事,是因为发现了些奇特之事。”
“什么奇特之事?”
涉及几家王府、相府和朝中衣紫大员,由不得隆安帝不慎重。
戴权轻声道“主子,奴婢手下的中车府卫士们发现,都察院左都御史入了宁郡王府后,停留的时间,比在其他府第停留的时间多出近一个时辰。而平日里,根本没见过赵大人和宁郡王有任何交流。奴婢以为,这其中,着实有不同寻常之处。”
隆安帝闻言,眼眸中闪烁起极为凶险的目光。
宁王!
这个太上皇的元孙,到底想要干什么?
学他那疯癫的老子一样,作死吗?!
“查一查,这赵东山到底怎么回事!”
隆安帝沉声命道。
戴权忙应下后,又小声道“主子爷,还有一事……”
隆安帝侧眸看来,戴权忙道“奴婢原就一直盯着宁郡王府,一直也没发现什么大事。可近来奴婢忽然反应过来,有一事,似乎不大对……”
隆安帝皱眉道“什么事?”
戴权眼中浮过不解,道“宁郡王是个出手阔绰的,宗师里面年轻一辈,数他爵位最高,身份最贵,所以常常带着一群年轻宗室出去吃喝顽乐,一掷千金。可是就算他是郡王爵位,一年的俸禄也就那么些。王庄上的收入奴婢也有数,统共加起来,一年进项绝超不过三万两银子。维持一座王府,就要花去不少。迎来送往的节礼,又是一大笔开销。可平日里,丝毫不见宁郡王有手头紧的时候,他从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隆安帝闻言面色阴沉,想他一个正经天子,这些年都时常为国库没钱发愁,一个小小的郡王,居然富庶到这个地步?
他沉声问道“莫非是太上皇赏的?”
宁郡王李皙乃是已故义忠亲王之子,而义忠亲王,则是太上皇元后元子,血脉贵重之极。
在义忠亲王没被废圈禁前,太上皇眼里只有一个儿子,其他都是儿臣,是臣子。
如今虽往事已矣,可偏爱一下元孙,也不是不可能。
戴权却又摇头,小声道“主子爷放心,九华宫那边果真有这样的事发生,断不会没一点风声的。”
听他这般说,想起先前所奏之事,隆安帝脸色骤然铁青,寒声道“那依你之见,李皙的银子,是别人孝敬的?!”
若是连朝野皆闻清正端方之名的都察院左都御史这样位高权重的衣紫大员,都心向李皙,甚至愿意给他孝敬金银,那对隆安帝来说,简直残忍,残酷!!
“查!”
“给朕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