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福气。”
正说着,鸳鸯自外面进来,面色隐隐有些古怪,道:“薛家姨太太来了……”
黛玉奇道:“姨妈来了请进来就是,怎还专门通传一道?”
鸳鸯扯了扯嘴角,道:“赵姨娘也来了,不是一道来的,在外面遇到了。赵姨娘在外面跪着,想求见皇上和娘娘……”
话没说完,就见探春“噌”的一下起身要出去。
黛玉忙喊住,嗔笑道:“多大点子事,你就上火冒刺?也不怕叫人笑话了去。”
探春一口气憋入肚,咬牙道:“让人笑话的还少了?”
不过到底没再往外冲去骂人。
黛玉同鸳鸯道:“去将姨妈请进来,再转告姨娘一言,就说环哥儿在外面没事,自有人照顾他周全,无论如何,性命总是无忧的。历练上几年,说不得就转好了。她再闹,惹恼了皇上,放任环哥儿自生自灭,那才有她磕头求恩典的时候呢。”
鸳鸯也是爽利的,转身出去传话了。
凤姐儿忽地叹息一声,笑道:“也是个不容易的,听说如今的二太太是个有手腕的,柔声细语的就将她治得妥妥帖帖的……”
不过见探春面色不好,她话头一转,笑问贾母道:“老祖宗,二太太没央着你,给老四寻些好处?”
老四,就是贾政和傅秋芳生下的儿子。
贾母闻言啐道:“偏你这猴儿知道的多!”话虽如此,语气却还是有些心虚。
但她人虽快老没了,却还没糊涂,知道甚么是分寸。
她同黛玉解释道:“别听凤哥儿浑说,便是那位说了,我也不能点头。如今娘娘是至尊至贵之人,能如此顾念贾家,贾家能在京中地位超然,无论相府还是公府都敬着,还不都是娘娘多看贾家一眼?
可娘娘多看贾家一眼,是因为旧日里的情分。二太太和娘娘却没甚情分,琪哥儿也一样,见也没见过两面。
二太太倒是隐约提过一嘴,让我教训了顿,也就通了。
她是有些手腕,但素来和声细气,也讲理。”
凤姐儿不高兴了,道:“老祖宗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们当年管家时不讲理一般。”
薛姨妈正巧进来,先与贾蔷、黛玉等见礼问安,贾蔷随意点了点头,示意不必拘礼,鸳鸯就连忙搀扶住,免了她的礼。
黛玉也笑道:“今日微服出来,只见家礼,不行国礼,姨妈不必如此。”
宝钗上前搀着薛姨妈上前落座,薛姨妈一一笑着与诸人颔首见过后,打趣凤姐儿道:“娘娘怎又不讲理了?”
她是凤姐儿亲姑姑,宝钗位格还高凤姐儿一头,所以薛姨妈开起顽笑来也不心虚。
凤姐儿气笑道:“我何曾不讲理过?是老太太说二太太是个讲理的人,只夸人家讲理倒也罢了,非巴巴的再来句人家素来和声细气……”
众人都笑了起来,宝钗更是戏谑道:“老太太当年是被你哄了去,才以为自己喜欢你闹腾的性子。这些年总算缓了过来,明白叽叽喳喳的吵的人头疼,凤辣子就成了糊皮辣子了!”
贾蔷忽地问道:“薛蟠如何了?”
薛大头上回惹出好大祸事后,又断了胳膊,就一直在牢里待着养伤。
却也不是坏事,朝廷拔除江南九大姓,动静何其惊人。
薛蟠要在外面,难保会被牵扯进去,如今身在死牢里,别人也不好再攻讦,没啥用。
听他发问,薛姨妈忙道:“好好好,都好,劳皇上挂念那个孽障了!”
里面的弯弯绕绕李鋈早就亲上薛家讲了个明白,薛姨妈也知道好歹。
尽管薛家失去了半数家财,丰字号也失去了继续挂靠德林号,开挂一般敛财之路,甚至将来要挪移出海。
但这已是天家对薛家最大的保全了。
不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