篁揣测他应该是提前串联过,好几个臣子都站出来附和,表示愿意听一听贾氏奴仆的揭发内容,尤其是涉及到前皇后跟诸妃中了三尸虫一事,说是关系社稷也不算过分,怎么都该彻查到底的。
这么明显的挑事儿,淳嘉这边的当然也不会坐视。
翼国公与欧阳燕然率先站出来反驳,道是国事处置不完的,中秋佳节一年一度,君臣同乐的机会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皇帝都说了,先欢度佳节,再奏对此事,又不是说不管了。
而且这件事情的真相,早就有了定论,区区一个奴仆的片面之词,就要打扰这么重大的节宴,简直就是笑话了!
双方你来我往的争论了一番,就听到后妃席上有人又急又气的出声:“本宫娘家自来待下宽厚,是什么刁奴敢诬告?!”
说这话的当然是贾蘋叶,这位前婕妤现充媛因为在妃子里位份不是很高,也不是特别的得宠,所以在宫闱里存在感其实一直不怎么强。
就是那种好事坏事大家都想不到她的人。
哪怕她先抱庶人郑裳楚大腿、后抱前皇后纪凌紫大腿,这段时间前朝后宫轰轰烈烈的一番风波,云风篁都没想起来这个人。
由于两位靠山先后倒台,贾蘋叶这段时间越发的乖巧低调。
今儿个中秋节宴,她连穿戴都不敢逾越,望去甚至还不如伊杏恩等少数得主位看重的宫嫔亮眼。
此刻惊疑不定的看着剑拔弩张的场面,离席拜倒在地,乞求淳嘉:“请陛下明察秋毫!妾身进宫多年,然而对于三尸虫之事一无所知,遑论娘家了!那刁奴必定是心存不轨,蓄意栽赃!”
“是不是栽赃,不是娘娘说了算的,而是要看凭据的。”但淳嘉还没回
答,摄政王就轻蔑的截口道,“当初前皇后与陛下,都认为此事的罪魁祸首乃是陆充仪,因为陛下大婚时候入宫的后妃,只陆充仪无碍,余人都有受到三尸虫所害。”
“但如果,这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为了脱罪,故意为之呢?”
“荒谬!”翼国公皱眉呵斥,“身为后妃,谁不想为陛下开枝散叶?怎么可能连自己也害进去?尤其陛下在今岁之前,膝下一直空虚,宫闱上下,无一不为此而担心!”
摄政王瞥他一眼没说什么,身侧却走出一个紫袍官员,抚须道:“翼国公这话未免太过想当然了点!诸后妃当然是想为陛下开枝散叶的,然而这等福泽,却也不是人人都能够有的。”
他委婉表示,谁知道有没有人觉得自己反正没机会生,不如也让别人也生不了?
比如说贾充媛贾蘋叶就很有可能啊。
毕竟这位论位份论宠爱就没拔尖过,从大婚时候进宫到现在,位份基本没变,处境基本没动,淳嘉平时怕是压根想不起来她——所以嫉恨之下,谋害其他后妃,不无可能啊!
翼国公直接骂他胡扯,且不说三尸虫害人多隐蔽,连洛氏欧阳氏这样的世家都闻所未闻,就说贾蘋叶在宫闱里的地位,她有这本事?
那官员就微笑起来,意味深长道:“贾充媛在宫闱里的确未曾专权过,却也没受过什么亏待。毕竟是一直跟着诸高位的人。”
话到这儿,众人还没会过意来,就听摄政王冷不丁的来了句:“孤记得,当时太医会诊六宫,陛下大婚时候入宫的妃嫔,除了陆充仪之外,还有一人平安无事,便是……纯恪夫人?”
众人顿时一下子看向了袁楝娘。
袁楝娘不是很有城府的人,怔忪了下才反应过来,就是暴怒:“摄政王是怀疑本宫指使贾蘋叶谋害六宫?!”
“难道夫人不可疑吗?”摄政王瞥她一眼,淡淡反问,“夫人自来善妒,入宫为妃之后也未曾更改。这些年来,后宫之中拈酸吃醋的事情,有几件跟夫人没关系?遑论斛珠宫宫嫔宫女死伤之频繁,前朝后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