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殿下怎么会死?”苍颜咆哮的质问,挣脱了苍穹扭耳朵的手,如同忠犬一样窜在我的面前,企图隔离开我们两个的手。
苍穹却眼明手快的一把拉过他,把他重新拽回去。
他哇哇大叫道“老东西,你看不见他对殿下不恭么,就说他是大皇子又怎样,对殿下不恭不敬者皆可绞杀。”
苍穹出手,点了他的哑穴,把他丢到一旁,双眼如炬的望着我,满眼的信任,等待着我否认司宴席的话。
我眼帘微垂,遮去眼中骇光,平静无波,道“司宴席,可预见的死亡是无人改变的。”
“无论你用什么禁术,命就是命,改变不了的,你把你的生命给我,你自己衰败,为的就是我保佑南疆,可是这份恩情,我不想要。”
跟我玩禁术,我在雪域圣殿住了十几年,把里面的书,全部看了一个遍,里面的玄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殿下必须得要。”司宴席满目慈悲的说道“殿下预见了死亡,我预见了殿下,殿下死后,天下战乱,唯独南疆倾国,一个不留。”
我梦见了未来。
梦见了我自己死,可我没有梦见我死后会怎样。
司宴席说预见了我的死亡,死亡过后的事儿。
这的确是我梦不到的,也是我演算不到的。
源源不断的生命力,透过他的手掌向我传来,他的脸,在肉眼之下皱纹横生,眉毛根根变白。
之前还霁云风华眉目如画的男子,现在垂垂老矣。
我心头震荡,空闲的另外一只手长长的指甲镶嵌于掌心之中,把掌心割破,反手抓住他的手,与他掌心紧贴。
他见之像我之前挣扎一样挣扎,我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司宴席你还没有法号吧,这才刚剃度吧?”
“想通过把生命力给我,自己远离红尘纷争,做一个世外高人,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你不想活,同样的,我从来不惧怕死亡。”
司宴席眼中的慈悲出现了一丝愕然,他满是褶皱的脸,逐渐恢复,发白的眉毛,根根转黑。
“苍穹城主。”他挣脱不了我,叫了一声苍穹。
苍穹随着他的叫唤声,劈开了我和他相握的手。
他恢复了曾经,鲜红的鲜血顺着我的嘴角流出来,我握手成拳,用手背一擦。
司宴席跪在了我的面前,洁白的僧袍沾了灰尘。
漆黑的夜,黎明来临,东风的天空,逐渐发白。
我伸手扶起他“你住在哪里,本宫想去看看。”
司宴席指尖微颤“殿下,我不要你的命啊。”
他不要我的命,我知道。
他给我生命力的时候,我返给他,他多多少少从我这里得到一些我的生命力。
我不在乎,我会死亡,就不在乎多活一年两年。
中原大国北凌已经乱了。
周边列国也是蠢蠢欲动,战争已经打响,我得死亡会随之而来,死在谁的手上,我还没有梦见。
太阳悬挂高空,我随着他来到了南疆京城边郊的寺院。
古朴的寺院,只有两个小沙弥,和一个胡子发白的老僧。
司宴席是这小小寺院中,唯一手能提,肩能扛之人。
老僧人向我双手合十行礼,我还了他一个礼,问道“司宴席既已出家,法号为何?”
老僧人道“何为法号?人也,心存善念,无论是谁, 叫什么,皆是菩萨,佛祖。”
“原来如此。”我再一次合十“受教了。”
“施主请。”
我随着老僧人摊手方向而去。
来到寺庙中,菩提树下。
释迦摩尼在菩提树下参佛悟道,而我在菩提树下,悟不了道,只会被红尘牵绕。
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