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出了这么大的事,沈昭慕身为他的“嫡长子”,于公于私,都要去探望g。
是以,次日一早,他就像是消息滞后、与世隔绝的侯府隐居仙人似的,慢悠悠去请安探望了。
“滚——继续找,找不到人,你也别回来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摔杯子的声音,随后,沈毅的心腹部下从里间灰溜溜地出来。
刚好和门口的沈昭慕撞见。
他面上讪了下,朝沈昭慕行了礼。
沈昭慕假装没听见似的,温和地点点头,算是回应,而后那部下便急匆匆地离去。
人找不到了?
沈昭慕下意识用扇子敲打手心,池芫知道他这个动作就是心里在盘算或者憋着坏水。
“你在外头候着吧。”
沈毅这会儿心情不好,本来就对池芫有意见,沈昭慕能这么说,池芫自然是乐意至极地留守在外。
不进去,就少一次被迫拉仇恨的机会。
沈昭慕将扇子合起,别在腰间,进去时,小厮正蹲在地上收拾狼藉。
他脚步挪了下,避开碎片和茶水,来到床前,站定。
“父亲,身子好些了么。”
微微一拱手,他面色温和,表露了一二分关心地开口,道。
沈毅床边是黑乎乎的药,看着已经冷了。
他身上都是药膏的味道,因为打了板子,所以他现在是趴在床上的姿势,微微直起上半身,腰腹垫了个软枕。
平时硬朗的男人此时瞧着颇有些颓废憔悴,胡子拉碴的,眼下满是青黑,不过也正常,挨了这么多下板子,除非是晕过去,不然想睡着也难。
不知为何,沈昭慕想到小暗卫之前挨板子那惨兮兮的模样,再看沈毅,只觉得真是报应不爽。
打人者也终被打。
沈毅听见沈昭慕的声音,便敛了下面上铁青难看的神色。
转过头来,缓和了下声音,“你来了。还不快给世子搬把椅子来?”
他又沉声对在那收拾的小厮道。
看来老东西心情很不好,当着他的面都有些控制不住。
沈昭慕心下琢磨,面上只是微微含笑,没有说什么。
等小厮搬来椅子,他坐下,扫了眼那凉掉的药,假惺惺地劝说了句,“父亲受了伤,就该好好喝药。”
沈毅听了,却是气愤,“如果不是崔家胡搅蛮缠,为父岂能——”
但他很快想到什么,面上血色一失,看向沈昭慕,表情有些讪讪的。
“孩子,你……都听说了吧。”
他想到,自己做的这事有可能被这孩子知道,尤其是小秦和公主长得像这事……就恨不得将崔进捆起来抽一顿。
还有崔氏,没想到她如此善妒不能容人,竟是宁可拖着整个沈家,也要将小秦赶走。
这般不能容人的妒妇,当初他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她温柔贤惠。
沈毅倒是不怕世人怎么诟病他,但他最无法面对的便是公主留下的孩子。
沈昭慕差点笑了一声,他抬袖,微微掩饰了下勾起的唇角。
然后放下,只面色沉静如水,“这是父亲后院之事,身为晚辈无权置喙。”
话说得漂亮极了。
沈毅更是愧疚羞臊了,他咬了咬牙,“你放心,父亲不会连累你名声,这事,父亲一定会补救——崔进的心思父亲知道,他想让他亲外孙坐上世子之位,但我的侯位,只会留给你,不管是谁,都抢不走。
这个你放心。”
他这个时候了,倒是偏心得理直气壮了。
沈昭慕胸腔微微振了下,不无嘲讽地想,沈阳除了是崔进的亲外孙,不还是你唯一的亲儿子么?
怎么你反倒将我这个孽种看得这般重要了。
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