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三万五千亩良田牧场,那是十年前的事了,近些年,受害虫侵扰,只有八千亩牧场,一千亩山地尚存,如此大功,这封赏也是合适的。”国君钟海澜回道。
听完解释,严司长眼光更加渗人了,他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没有收到勘察文书,如此大事,为何,不上报!?”
国君钟海澜没有回答,又从近侍手中取过几份文书,递了过去。严司长伸手夺了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每看一遍,眼色就愈加的犀利,这回,连赵峰都感觉到了,澎湃的寒气正从严司长身上涌出,严司长脚下竟然凝出了三尺方圆的一片白霜,整个大殿仿佛到了冬季。若非修行有成,加上身上皮肉厚,赵峰只怕都受不了这刺骨寒意。天泰王国一位老供奉上前两步,站到国君身旁,释放出焰火的气息,这才算驱散了这刺骨的酷寒。
赵峰这算是看出来了,国君钟海澜根本就是在调虎离山之计。严司长是个严谨的人,遇到更紧要的事,哪还敢停留,当然是立即返回圣殿。赵峰心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子居然卷进了这种事情,这是找死的节奏吗?”他胖脸上忍不住就流下了滴滴冷汗,哪怕这大殿里寒气未去。
许久,严司长才算压住怒火,把文书递给姜学士“好一个调虎离山,血沙谷地之事,我会上报上去,想来查证不难,如果山河司弄虚作假,戒律院绝不姑息,如果是天泰王国作假,哼哼,戒律院也绝不姑息,本座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余下的事务,烦请姜学士费心,本司,就此告辞!”
说完,严司长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待到严司长远去,姜学士才看了看手中的文书,其中三份乃是天泰王国发往山河司的公函,言称没有收到勘查文书,又有两份乃是恳请勘察血沙谷地的文书,其中提到,烽火原赤背蚁泛滥成灾,已侵蚀烽火原田土近三万亩,百姓背井离乡,流离失所。看完这些,姜学士也不免倒抽一口冷气。
土地之事,素来是圣殿的要务。圣殿把天下土地分为六等,分别是灵地、沃土、田园、荒原、废土、绝地。六等土地,灵地极少,专指那些生长灵树、灵草的福地。沃土也是不多,大部分都被开辟为药园。田园最为广阔,乃是农民种植食粮蔬果的田地。荒原却是贫瘠之地,不宜耕作,但也有农民开荒播种,多少有些收成。废土则不然,这是寸草不生之地,凡人在废土之中几乎无法生存。至于绝地,那是连修行者进入都可能有去无回的地界。
烽火原所辖血沙谷地就是圣殿勘察定下的“废土”,如今,这寸草不生的废土,竟然衍生出赤背蚁这等异虫,那就说明此地正在发生异变,如不加遏制,多年之后,这里恐怕要变成新的绝地。对烽火原而言,将是一场灭顶之灾。好在赤背蚁这等异虫喜热畏寒,还没有侵蚀地势较高的山地,否则,这块领地就是个巨坑。
赵峰正在那胡思乱想,廉司长就和国君谈妥了封赏之事,甚至签押了封赏文书,这效率,直看得赵峰目瞪口呆。
大事既成,国君钟海澜即安排大开宴席,鉴古司一行自无不可,姜学士也是半推半就,最后欣然入席,赵峰也得以列座末席。一番觥筹交错,圣殿使者大都不胜酒力,余下的行程就只能推迟了。席间,更发生一件怪事,姜学士对赵峰大加褒奖,言称赵峰是几十年不遇之奇才,若是修行者,必定引入戒律院任职。
曲终席散,众人归去,赵峰却被王宫侍卫引去有司具结文书,每到一处,都有官员上前攀谈,尤其对他的私事颇感兴趣,上到赵家祖宗的功绩,下到赵峰平常看什么书。问来问去,赵峰突然冒出个念头“这些人是在看女婿吗?”想到这里,赵峰不敢再留。几经辗转,从户部出来的时候,已是日头西垂。
赵峰启程离开之时,王宫城墙角楼之上,国君钟海澜正在举目远眺,一身宫装的琴心公主陪在身侧。
角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