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授业解惑之人。
若是尽不了责,方连城自认,无颜面对当初在恩师面前袒露心胸的自己。
所以他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没了此前的慵懒与松弛,而是稳坐于蒲团之上,以毕生修为为指引以心血教训为烛灯,给初出茅庐道心未定的杜静秋上了极其重要的一课。
杜静秋此时早已不是盘坐在蒲团之上,而是俯身下拜,心中满是震惊——自家师尊,今天是出乎意料的严肃。
但震惊过后,她的思绪便跟着活动了起来:
自己生于崇州杜家,父亲杜让更是化神境界的真人,在当地颇有威名,而自己出生时有万丈祥云为伴,几乎是生来高贵。
再后来,自己入了凌云宗,拜四长老方连城为师,得师兄肖铭看护,中南东南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对自己宠爱有加,从天材地宝到心法奇书从来没有缺过。
亏的是杜静秋一心求道再加上跟着肖铭长了见识,这才没有变得轻浮自大,甚至是盛气凌人。
但被如此千般呵护,说心中真的没有一丝骄傲吗?
‘我有父亲,有师尊,有师兄,还有诸多同门……’
但方连城的话让她明白一件事情——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他们能帮你求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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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在修行一途上,每个人都是独行者。
路怎么走,脚说了算,脚怎么动,心说了算。
这其中的喜怒哀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你是杜静秋,和其他人没有关系,不管有多少人护着你多少人宠着你,但他们都没办法帮你得道成仙。
‘我只是杜静秋,也只能是杜静秋。’
群山细雨雾连天,恩师座下聆真言;术法为凭心做马,我命在我不在天。
“师尊,多谢。”杜静秋长跪不起,额头紧贴地面。
“我为师,你为徒,应尽之责,何谈‘谢’字?”
二人相顾无言,沉默良久,方连城给予自己徒弟一个恢复情绪的时间,而杜静秋的抽噎之声则持续了一刻钟才终于缓和下来。
听着师父暗含欣慰的语气,杜静秋只觉得师徒情从未如现在浓烈过,她抬起头颅看着师父的背影,轻声道:“师尊,可否转过身来,让徒儿好生看看您。”
“不必,你既然有所感悟,便足以慰藉为师。”
方连城没有转身,只是自顾自的扇着扇子。
“师尊,您这几日都不愿意见我,可是徒儿心性愚笨,令师尊厌恶了?”
“得徒如此,天下有几个化神的福气能比得上本座?莫要妄自菲薄。”
“那为何师尊不肯见我?请师尊转身。”
“心念相交,你我既是师徒亦是知己,不见面又何妨?”
“请师尊转身。”
“痴儿,为师虽然生得英俊,但也不必如此着迷……”
“请师尊转身。”
“在宗内修行,有的是时间见面,何必急于一时?”
“师尊,您的脸好像肿了。”
“逆徒!”
方连城一个大跳跃起,背对着杜静秋怒道:“何敢如此污蔑为师?!”
“师尊,徒儿虽然在您背后,但轮廓还是分得清的,这明显就大了一圈。”此时的杜静秋已经彻底放弃了委婉,选择直接指出自家师父的问题。
确实,虽然方连城一直背对着自家徒弟,但杜静秋的眼力见,在经历过感动之后,只是稍微瞟了一眼便看出了方连城的不正常。
就自家师父那性子,尽管在自己面前一直严肃正经,但放外面要是挨揍也挺常见的。
这宗门内,除了老宗主齐仕方,有那个实力和辈分揍方连城的,很明显只有那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