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帝让云相细说,云敬梧言之:西良灭了虞国,抢占了虞国的圣水,掳走了虞国王室中人,夜望白来信,西良国师也许拥有最后一个献祭者,似乎在打造一支傀儡大军。当西良国主任由他的人不把人当人,这不是在走邪路又是什么,总有一天会反噬自身。而中都共主,掘了幽铖王地下王宫,其巨大的财富让其数年都不用愁了,只是有了钱,却少了人,幽铖王牵连何其多,包括与他交往过密的姚岁,现在能为共主所用的人已经不多了。尤其是,如果他想继续保持在中州大陆上的崇高地位,仅凭信仰,已经摇摇欲坠,云敬梧离开中都的时候,代表东霁许诺将坚定不渝地以共主为尊。共主需要实力,东霁需要信仰,中都和盛都的联系将日益紧密。
“敬梧是想?”舒义想到了什么,没有说出口。
“尊王攘夷!”桓帝直接说了。
“大王英明!”云敬梧不时地恭维一下。
如果要在军事上,在经济上壮大东霁,桓帝励精图治,任人唯贤,数年可成。可要让其他各诸侯国来朝,必定是有其信仰的,这不是数年,甚至数十年能成的。而中都现在就有这样的信仰,这是云敬梧为大王制定的霸主之道。在去中都之前,云敬梧便对桓帝规划过,桓帝如今算是明白了。
“丞相夫人可是留在中都了?”桓帝问。
“不敢欺瞒大王,内子或许与共主有些牵连,但却不是障碍,亦起不了催化作用。”云敬梧摆明态度,他要打压西良,拉拢共主是他一早就计划好了的。蓝樱身世的揭开只是一个意外,这个意外他不会当成事,蓝樱更不会当成事。于桓帝的称霸之路无碍亦无助。
“云相想必是误会孤了,孤只是担心丞相夫人受制于中都。误了与云相的团聚。”
“多谢大王,”云敬梧说,“大王对独孤猎有多信任,臣便对内子有多信任。”蓝樱自然不会受制于中都共主,他只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她,不免思念。而夜望白来信,他们查献祭者查到了西良,现在人在虞都,等有了眉目就回盛都,到时定给自己一个大惊喜。
“那近来来我东霁的贵客如何了?”桓帝问负责这一块的宾须子。
“回大王,衡国和卫国国君已经恢复斗志,誓要回国拿回王位。开国和国的国君在期待和家人团聚。”
“嗯,好生伺候着,如若他们要借兵,答应便是。”桓帝要出兵,定然是已经非常确定所助之人定会成功。
“是。”
桓帝似是有些疲惫了,先行遣退了云敬梧、隰元和宾须子,单独留下了舒义。当然,国事忙完,还有家事。
“舒义,有你们在,孤对我东霁颇有信心,也颇为放心。只是小婉,孤对她不起?”
“大王,王后娘娘气度博大,是我东霁之福。”舒义指的是,小婉做主让桓帝充盈后宫的事,只是在她产后失子的这个时点,让人恸惋,对于妹妹的这份气度,舒义自叹弗如,她不愧是舒太师的女儿,不愧是东霁的王后娘娘。
“孤失了一个儿子,便已痛彻心扉,这些年,随孤征伐的我东霁子民,他们亦是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夫君,失去了儿子,那该是多痛苦呀!”在其他人面前,桓帝是不会如此掏心掏肺的,只有在舒义面前,他不是一个王,而是一个可以显露弱点的朋友。是什么让桓帝停止征伐,是与东霁子民的共情,而这样的共情效果,是以小婉更沉重的痛苦为代价的。
那天他回到宫里,小婉对他说,自己不能再为桓哥哥生养子嗣了,不过她已经交待了司礼韩大人,张罗纳妃之事。桓帝在惊愕之余,应承了。
“舒义,过段时间,孤就带小婉去一趟上古神庙,为我东霁百姓祈福。为,云相祈福!”
桓帝特意强调云敬梧,是因为自他从中都回来,发病迹象已经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