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蓝樱不曾动摇半分,愈发确定自己的行为。
云敬梧沉默半响,而后伸手揽过阿樱,说:“那好,我们一起去。”
大王忙着四处征战,今年由他作为中州的代表去参加中州祭祀大典。
次日,情义亭。
云敬梧和舒义相对而坐,饮酒。
“听说昨日你在咨议室晕倒了。”舒义问,“真的还是装的?”
“大王面前,如何敢装?”
“我还以为你是不想大王再动干戈,故意为之。”
“这两年来,大王不断加强军备,我必还会继续相劝。”大王有大王的执着,那是他的权势和他的称霸之道所决定的,中州数百年的大国强国,无不如此。而云敬梧既为相,得舒义信任,得大王器重,他会尽全力为东霁百姓,但也不是一个唯大王命是从的拍马屁的丞相,他认为,既为相,便是大王的头脑,便须时刻保持清醒、独立,谏忠言是他的职责所在,虽然历朝历代,谏忠言的人难有好下场,但至少就他对桓帝的了解,桓帝比其他国主的心胸更宽广,桓帝有自己的方式方法,但也容得下臣子的逆耳忠言。最重要的是,舒义一直对自己信任有加,这让云敬梧对自己的治国之道颇有信心。
舒义饮下一杯酒,叹一口气。说:“大王奉行远交近攻的政策,对周边的山戎国、狄国有觊觎之心,对西良国亦是,只是西良是大国,大王审时度势有意对小国用兵。对近两年崛起的北燕倒是有意结交。”
“大王派了舒义出使北燕吗?”今日不只是云敬梧的送别,亦是舒义的送别。
舒义点头,桓帝知晓舒义识人之术无人能敌,对于北燕国主,是交善还是交恶,桓帝都希望舒义先去探探。
桓帝让云敬梧去中都,让舒义去北燕,也是因为这两个人极力劝阻他止兵戈,而桓帝往往觉得他们说得在理,等晚上就寝时,又被满脑子的作战思想所左右,他桓帝要以自己的方式壮大东霁,不能让他们乱了自己的节奏。因为小婉的关系,桓帝又不好对他们动怒,干脆把他们支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敬梧,你说,大王什么时候才能把眼光收回来,放到治理内政上来?”舒义问。
“我想,一场大败吧。”云敬梧猜测。现在的大王年轻气盛,精力充沛,鼓舞得东霁将领和士兵也是图勇不图谋。虽有小败,但也常有小胜,加之这两年东霁丰收,军备不缺,大王暂且还不会停下他征伐的步伐。
舒义扼惋,补充说:“南关有宁家军驻守,加上听说靖伯侯也在那里,南关边疆无碍。”江夔离开盛都后,虽没了朝职,但大王给他保留了侯爷的爵位,他随时可回都领职。
“北境强国北缙朝堂动乱,经济民生亦有所倒退,不足为惧。新崛起的北燕,大王有意让舒义结交,败不会来自北。”云敬梧说。
舒义点头,继续说:“中州之东,唯有我东霁,开国,卫国那些诸侯国,自见到谭国的结局之后,根本不敢再起野心。纷纷卖官鬻爵,端木以钱财之巨,亦成了一国丞相了。”
“而中都共主,”云敬梧摇头,“主观上,尚礼不尚武,客观上,军备不足,各诸侯国在纳贡上偷奸耍滑,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收齐过属于天源王朝的贡品了。”
经过盘点,他们把目光投向了西关西良国。那的确是东霁的克星,桓帝的克星,亦是云敬梧的克星。
。。。
一年一度的中州祭祀大典。云相作为东霁的代表,提前五日到了中都官家驿站下榻。不,应该是提前七日,云敬梧带着蓝樱两日前悄然进了中都,住进端木开设在西南角的客栈。云敬梧习惯于提前熟悉他将要面对的环境。中都历史悠久,他带着蓝樱去了中都一些有意义的地方,比如中都北面的石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