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说完，这才恍然回神顾音已经许久没有开口了，于是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在听吗？”

老人最怕的孤独就是自己开口讲述的东西再也没有人愿意侧耳倾听了。

顾音听见吴春梅这般问，这才海口道：“我在听。”

说完这句话，气氛却再度陷入了冷场。

吴春梅侧头看着床头柜上放着摆件，心里的酸涩连带着身体的病痛让她忍不住有点想要落泪，但还是憋了回去，她自认为自己活到这个岁数，已经不能像个小孩子似的随意地哭泣了。

顾音意识到吴春梅已经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了，于是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没事的，奶奶，总会好起来的。”

她的安慰实在是太苍白无力，但顾音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知道顾庭等人是什么德行，也知道他们绝对不会做出一点改变，所以就连现在安慰吴春梅的话也不过是自己都不相信的假话。

但是吴春梅却难得地感觉到了一丝放松，她心里的大石头稍稍松了些许，接着又忍不住抱怨起了顾若的事情：“先前吵着要出国留学，给了钱，手续也都办好了，才出去不到半个月就吵着要回来。”

顾音的眸子垂下，她知道顾若吵着要去留学多半是担心自己仇家的报复，如果牵连到了顾家的话，自己远在国外也好脱身，结果现在发现仇家歇了报复的心思，于是又迫不及待地滚了回来。

毕竟留学比起在江州的舒坦日子来说，还是很难过的。

不过顾音还是把那些话咽了回去，她想了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吴春梅，只好顺着她的意思道：“确实很不听话。”

像是在助威一般，吴春梅听着，原本还郁闷着的心情突然昂扬了些许，她轻笑一声，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迟疑了一下，那一瞬间，顾音只能听见吴春梅的呼吸。

“音音……”吴春梅有些吞吞吐吐的，“对不起啊。”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顾音有些茫然，但短暂的茫然过去之后，就是鼻头一酸。

自己先前的那些深藏在心底的不忿和埋怨像是被吴春梅这一句道歉给挖掘出来了一般，顾音没吭声，整理着自己的情绪。

吴春梅见顾音没说话，一咬牙，又继续道：“顾氏毕竟是你爷爷和我一辈子的心血，我不希望它倒在顾庭的手上。”

真千金就要做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