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诸葛玄突然觉得, 诸葛亮今天是有意在等着自己的。
“大帅府和朝廷能出现什么矛盾呢?当今天子和大帅自幼交好,虽然出现了皇权更替,可终究是迫于奸人之手,是无奈之举,我之所以带着你们来到嵩山,一来是因为袁术所请,二来也是听说了大帅的名声。
如今在梁县的所作所为,天下诸侯都在急着扩充军队,占取土地的时候,只有大帅关注民间疾苦,重视百姓之事,这些都是你我所见,所以我觉得没有做错,也愿意为大帅府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才担任的尚书一职。”
尚书在朝廷的官职里,只是少府的下属官职,并不显赫,以诸葛玄的年纪,仅担任尚书一职,是不符合名望的,也就是大帅府皆没有公卿级别的官员,所以才无人介意。
“至于那西边的幼年天子,今年长安那边的消息也有传来,虽然所作所为称不上高明,可也不是昏庸之君,若是太平之年,至少也是一位守城之君。现在东边一位,西边一位,一方困于地域,一方困于贼人,所以才有诸多分歧,等到兄弟见面,兄贤弟明,自然没有分歧了。”
诸葛玄一本正经的说道。
“可是叔父莫非忘了,你让我熟读史书,史书中记载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帝王之家,没有私情,莫说骨肉兄弟,就是父子之亲又能如何?还友,叔父难道没有听人说,这大帅根本不是曾经的那位天子吗?”
听到这话,诸葛玄先是震惊,接着又是担忧,略显惊慌的看向左右,随即严肃的对着侄子说道:“你随我到书房来。”
诸葛玄的书房陈设比较简单,诸葛族人安置好之后,大帅府特地命人送来了一些笔墨纸砚,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陈设。
“这些话你还与何人说过?”
“叔父放心,这些人自然不曾与人提及,只是在我们来之前,难道就没有听说过吗?当日大帅设宴为我们接风,不是也问了叔父吗?”
“终究是道听途说罢了,谣言止于智者,以你的聪慧,应该明白不要提这件事。”
“谣言止于智者,是因为智者知道谣言的危害,所以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并非智者没有疑心。”诸葛亮说道。
诸葛玄杵着额头,询问道,“然后,你究竟想说什么?”
“叔父目前的忠心,是建立在对大汉上的,与大帅真正的至信之人不同,今日例会靠前的人,尤其是那批武将,都是忠于大帅本人,莫说那大帅乃是刘氏后裔,即便不是,他们也同样为之效忠。
这就是叔父成为不了大帅嫡系的原因。”
诸葛玄紧紧盯着诸葛亮,后者继续说道:“如今大帅府和朝廷相隔甚远,所以关于大帅身份之争并没有显赫化,若是天子真的和大帅见面,那失势的公卿,定然以此攻讦大帅,到时候无论是真的证据,还有比真的还像真的的伪证,都会出现在世人眼前,到时候,叔父如何自处呢?”
诸葛玄一时无话可说。
外面的诸侯对于嵩山的态度都是出于自己的利益,从来也没有深信过嵩山大元帅的身份。
他们治下的人,得到的消息都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之口,自然就更分不清真伪。
与其说,诸葛玄认定了边柳的身份,倒不如说,他不愿意去接受一个现实。
“叔父若是准备糊糊涂涂一辈子,那我们只要维持现状就好,只为百姓做些事情,不要去争那公卿之位,我更是巴不得大帅看不见我,如今我为大帅记录日常之事,不知道得多少人嫉妒,这样的境遇是很危险的。”
“这就是你偷懒的原因?”诸葛玄瞪着诸葛亮说道。
诸葛亮做了个怪脸,他天性惫懒一点怎么了?
难不成还要劳劳碌碌一辈子,还为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