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怎么弄成这样的?你不是说已经处理好了吗?你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张承德挺直脊梁,端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从胸腔中发出的闷雷。不怒自威的气场瞬间弥漫整个书房。
张恒瑞心中一紧,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父亲的目光。“父亲,孩儿在得到大理寺早上抓了齐魁的消息后,孩儿就安排人手去打听了。只是还没等到出去的人回来,就在刚刚听得王寺卿进宫了,孩儿猜测可能是齐魁那边出了问题,所以才……”
“哼!” 张承德怒哼一声,神色中满是愠怒,“你行事愈发莽撞了!那齐魁被抓,你理应第一时间前来与我商议,而非擅自行动。你可曾想过,这里面或许有诈?”
“?” 张恒瑞抬起头望向父亲,满脸的疑惑不解。
“还不明白?” 张承德沉声问道,“依你的了解,那齐魁可是软骨头之人?”
“父亲,并非如此!孩儿曾仔细查过,此人家人皆已不在,如今孤身一人,且有几分聪慧与硬气。做事也是有着几分狠厉的。” 张恒瑞赶忙回应道。
“既然如此,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你觉得王正兴能有什么招数让他招供画押?” 张承德再次发问。
“呃…… 这……” 张恒瑞有些不明白父亲的意图,“可是父亲,如果他没招,那王正兴提审完他后为何急匆匆进宫?”
“你还不明白吗?倘若这是个局,就等着你们自投罗网呢?他原是没有把柄,你这般行事岂不是亲自送上了把柄?再者说,若你暗杀不成功,那齐魁知道你的此般计划后会不会反水真的招供?” 张承德的声音略显急促,微微侧头,眼神中带着责备与审视,“这些你可曾考虑过?”
张恒瑞有些恍然,他咬了咬嘴唇,“是孩儿思虑不周。父亲教训得是,孩儿知错了。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孩儿怕夜长梦多,未及深思,所以才……”
“怕夜长梦多?你就不怕弄巧成拙吗?” 张承德瞪了他一眼,“如今只能祈祷管事能把人追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父亲,如果齐魁真的招了呢?皇上这会儿或许就已知情,那后果不也是……” 张恒瑞再次开口问道。
“就算齐魁招了,此事也还有转机,到时候只能委屈管事了,他有一大家子在府里,而且他那个不靠谱的儿子曾经冲撞过林家小姐。为了他儿子孙子,他知道该怎么做。但你派人去大理寺暗杀,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你想过吗?”张承德的语气严厉,眼神中满是失望。
张恒瑞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心中此时也是懊悔和不安,暗暗祈祷管事能够成功追回那人。
且说这边管事之人一路紧追,直至大理寺门口,然而终究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瞧着那人拎着食盒迈进了大理寺。他哪里顾得上喘上一口气,即刻转身又匆忙往回赶去。虽不清楚自家主子缘何突然变卦,但仅从主子那阴沉的脸色判断,此事必定极为紧急,他丝毫不敢有所耽搁。
管事的一路狂奔,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拼命地往回赶。待他跑回府时,已是气喘吁吁,几乎要瘫倒在地。他强撑着身体,来到书房,向张恒瑞和张承德父子汇报情况。
“老爷,少爷,小的追到大理寺门口时,已经来不及了,那人拎着食盒进了大理寺。小的不敢耽搁,立刻就往回赶了。” 管事的满脸愧疚地说道。
张恒瑞和张承德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张恒瑞抬眼看着父亲,张承德此时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他紧抿着嘴唇,眉间的皱纹如刀刻般深刻,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与不安。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闪烁。
他半晌抬头看着管事的,目色深深,“何勇,我记得你是家生子,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