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初那名身受重伤的女子,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已经大有好转。如今能够坐立,心绪也能沉静下来,只是由于腿骨断裂,尚不能下床走动,还得好好地休养。
此时,她靠坐在床上,双眸呆呆地凝视着窗外的景色,整个人静静地呆坐着,一言不发。她脸上的伤已经结痂,不再包扎起来,纵横交错的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伤得轻的地方已经掉痂,露出粉红色的新肉,使得整张脸看上去有些狰狞。若不是极为熟悉的人,恐怕难以认出她是谁。伤口长出新肉时最是奇痒难耐,起初那名女子总是难以自控,将伤口抓得血淋淋的。后来,为她诊治的大夫给她配了一盒药膏,擦过之后,那种痒意才缓解了不少。
一个老婆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放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水,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那老婆子轻手轻脚地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几上,端起那碗药,缓缓向那名女子走去。“姑娘,该喝药了。”
那女子缓缓转回头,目光投向那婆子,随即又转到她手中的那碗药上。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是静静地看着。片刻后,她缓缓抬手,接过那个碗,动作虽有些吃力,但却很稳。没有丝毫犹豫,她一扬脖,面不改色的一气就把那碗药给喝了下去。那熟悉苦涩味道在口中蔓延,充斥着整个口腔。但那女子却好似没有感觉似的,面色平静地把手中空了的碗又缓缓的递给了那名婆子。
婆子接过碗,转身放回托盘里,正准备出去,忽听得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嬷嬷。” 只见那名女子正缓缓地开口,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因太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的缘故,缓慢而又嘶哑。“你能陪我坐会儿吗?” 女子的目光直直地望着婆子,似乎有那么一丝丝期盼。
那婆子闻言,眼眸转了转,稍作犹豫后,转身应了声 “欸”。然后搬了个小凳,放在床边,慢慢地坐下。“姑娘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她缓缓地开口问道,声音沉稳而温和。
女子微微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嘶哑着说道:“嬷嬷,你能跟我说说我当时被你家主子救回来时是什么样子吗?”
那名婆子停顿了下,仿佛是在回忆,随后缓缓开口:“我家主子遇见姑娘时,姑娘浑身是血,昏迷不醒。那模样实在是吓人得紧,身上的衣衫几乎被鲜血浸透。一个人躺在那,身边也没有其他人。姑娘当时那模样,任谁见了都心惊不已。我们都以为姑娘怕是凶多吉少,没想到竟也慢慢好转起来。”
女子听那婆子说完,缓缓垂下双睑,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她的思绪仿佛又被拉回到了那可怕的场景之中。她至今时常从那被追杀的噩梦中惊醒。梦中,那些家丁护卫一个个惨死在她面前,他们的呼喊声、惨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最后,连田姑姑也为了拖延时间让她逃离,被黑衣人一剑穿胸而亡。田姑姑那绝望而坚定的眼神,那喷涌而出的鲜血,都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让她每每想起都心如刀绞。
那婆子见女子如此状态,满心怜悯,便不再多言,轻声劝慰道:“姑娘啊,你此次历经大难却能存活,定是有后福相随的。眼下先莫要思虑过多,专心将身子养好才是。往后的日子还长,凡事慢慢来吧。”
那女子依旧沉默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的内心被悲伤与恐惧填满,那些可怕的回忆如影随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那婆子见此情形,便起身端着托盘准备离开。刚迈出几步,她又似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着女子说道:“姑娘,你当时的衣物老身已经浆洗干净,也缝补好了,明日便给你拿来。有一枚玉扣,老身瞧着像是男子衣物上的,在你的衣物上却没找着缝制的地方。” 婆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玉扣?” 那女子猛的睁开眼睛,那瞬间,仿佛有一道闪电在她眸中划过。她的头急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