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平叹了口气:“小铜,来!先把你行李放我们屋里去!这半个月,咱仨一起住。”
“谢了和平!”苏铜交出了手中的行李,人却没有动。
大家这才发现,他哭了。
“唉!”李旺发出一声叹息,指着灰蒙蒙的西屋,“苏如意同志,我给你打水去,你先把屋子擦一遍吧!那屋子可有两年没住人了!”
沈和平忙赶来:“我来我来!”
纪旭昌也撸起袖子。
苏如意的眼睛里,此时也含着泪。
之前一路上的最后一丝侥幸,被无情的现实击得粉碎。
苏铜一把擦掉眼泪:“如意,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先收拾东西安顿下来——我不信小铁会一个人进山,丁大国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
苏如意点头道:“五哥那人,从来都不莽撞。但要查这件事的真相,现在看来很难。”
沈和平打来了水,纪旭昌接过抹布:“我来擦吧,如意,你陪着你哥。”
他回头问道:“如意,住这屋,你真不怕吗?”
苏如意摇了摇头:“一个人住,清净。”
她自然是不怕的。
因为这间房子只是个障眼法儿,她是要住在空间里的。
沈和平和纪旭昌两人,一个换水洗抹布,一个擦灰,配合得很是默契,不到半小时就把西屋收拾得干干净净。
苏铜和苏如意几次去抢抹布,他们像宝贝似的护着不给。
苏如意的被褥和另外一个包裹,被放在了擦得干干净净的炕席上。
女孩子的东西,沈纪二人还是有分寸,没有上手。
打扫干净后,整个房间焕然一新,空气中都是清新的气味。
苏如意道过谢,走进了房间。
这个房间,跟知青点别的房间结构是一样的,也是靠窗的那一半空间被一张大炕占据。
这张炕上,靠墙摆着个描花的大炕琴,上面还摞着一张低矮的炕桌。
都十分陈旧,炕琴下面的抽屉,把手都没了,订了根钉子砸弯,充当把手。
靠墙空地上,放着一张三条腿的木头桌子,缺失的那条腿用碎砖垫了起来。
一只木头凳子,塞在桌子底下。
倒是四条腿完整的,就是凳子上的漆面跟桌子一样斑驳了。
苏如意抬头看向房梁。
上面包着一大块红布。
沈和平他们没有取下来。
那里,应该就是……
她知道,两年前那个女知青,就是把自己吊死在房梁上的。
她叹息一声,开始动手解开包袱。
一边铺床,眼泪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掉在炕上。
一年前,那个本来被苏大志安排下乡的人,是年仅14岁的她。
是五哥不声不响,一个人去报了名。
可以说,五哥是替她下乡的。
五哥去年也才19岁。
19岁的男孩子,被设计逼着娶了一个心思歹毒的村妇。
她现在深切地体会到了苏铜说的那句话——丁家屯的水,的确很深。
这里,照今天的情形来看,很有可能是丁大国家一手遮天。
苏如意匆匆收拾了一下,把生活用品归了归位,就走出了门。
拿出她带来的挂锁,把原先的锁换了下来。
咔嗒一声锁上了门。
苏铜和沈纪二人,还有那个老知青李旺,已经等在院门口,他们要去找丁秀玲。
苏如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挎包:“四哥,真要去吗?我觉得你这么去问,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苏铜也是当事者迷,他梗着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