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是什么河？

这个问题，周川曾询问过桑相，但得不到答复。因为它没走过，不好断言。

冥界有三条大河，分别是忘川、三途川和弱水。三途川由三支长河组成，有一支正是岁月，周川梦境的岁月长河，正是三途川的一截投影。

而眼下的冥河出现诡力，跟岁月之力迥异，显然不是三途川。它是弱水。

弱水代表险恶污浊，收割亡灵残魂，俗称恶河。

亡灵残魂是指不完整灵魂，拥有恶识恶念，无法坠入轮回，投胎做人，它们被位面排斥，被天道遗弃，只能流放到冥府。这条恶河，就是载道。

“这是什么地方？”

周川醒来，对自身糟糕境况不意外，对所处环境才意外。一眼望去，数百头亡灵在岸上游荡，无目的飘移。由于他一直释放岁月之力，屏蔽了生灵气息，以致亡灵在他身边路过，也未能发现他。

亡灵的恶念恶识来自生灵，因此只针对生灵。

他所处的地方，是一处浅滩，好比海边的沙滩，只不过踩着不是泥沙，而是尖锐的黑石。地方不大，同样是三面绝壁。

醒来后，他释放出气息，释放出神识。哇呀，亡灵残魂嗅到血腥味那般，突然躁狂，朝他疯狂涌向。

“这实力……不好评估！”

周川拿捏不当亡灵的实力。生灵死后没有道消，拥有修为，力量跟魂力相似但又有很大区别，俗称诡力。不是一个体系的，要打过才知道战力范围。

“还是算了吧！”

没辙，周川现在无法战斗，只能顶出白色壁障，用岁月之力隔绝气息。气息消失，不太聪明的亡灵立即消停，在空中急促止步。

热闹回归平静。他得空，把自己看清楚。

“这短剑！”

一把短剑插在他残躯的头颅上。他肉身只剩七分之一，也就是半个上身躯，半个脑袋。肉身残损，他不是特别担心，元神受伤才叫人忧心。

他的元神出现数百道裂隙，已是金罡之躯，想恢复绝不容易。

“不去想了，想了也没用！”

伤势之重，在意料之中，能活过来已经是大幸。四层乌云笼罩灵台，是他见过最危险的气象。

嚓！他没多想，直接把短剑给拔了。

“这是……”

一道魔念强行入侵，给他演化一段记忆。那是夙铭数次在冥河，拼老命，把周川救下的情景，末尾还有一段义正言辞的誓言，英雄泪满襟。

做好事必留名，不然会被忘记。

看完记忆，周川回忆桑相的话，说魔灵一定能为他所用，一定要善待它。要不信了，他绝不会把魔镰还给它。现在有种赌对的感觉。

“魔种吗？”

短剑里内有小半颗种子，清晰可见。

在镇魔山，夙铭通过万年时间分裂出转生种子，利用转生祭坛重生，结果计划被周川破坏。两颗魔种，最终只剩半颗，逼得它吞噬器灵，变成魔灵苟且。

按理，周川是它第一大仇人，巴不得碾死他才对。但命运交错，戏剧人生，周川手握渡冥河契机，逼得夙铭只能放下仇恨，舍命救人。

魔灵舍命救他，让周川看不懂。

“它既怕死，心眼又多，我以为想坐收渔翁之利。”能听到这话，夙铭一定会起来骂他。

不过它是醒不来了，这次不修复魔种再也复活不了。周川现在杀它，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细想之后，周川苦笑：“看来，你是相中我的善良！”

比起上界修士，是的，周川无疑更可靠，更善良。上界修士有着强烈的阶级观念，贵贱之分，眼里瞧不起下界众生，把他们性命看得比纸还薄。魔灵背叛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