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舟也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没见过大着肚子的女子,按理说七个月已经很显眼了,哪怕扎堆在人群中也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她。
“我也没什么印象。”佐元城说道。
那就说明吴娘子并没有被那群人带走,而是真的失踪了,或者是跑了。和院子里画九爪鱼的小展一样,偷偷跑掉了。
因为他特意留意过,并没有在被抓的孩子里看到小展的身影。
“那孩子跟她娘关系如何?”傅霖轻声问道。
“不好!她性格一点都不好!动不动就乱发脾气,还打人!她打人可疼了!”小男孩边吃糖边回。
秦在锦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包糖,为了威逼利诱……不对,是为了循循善诱!把糖都发给了这群小孩,现在再开口问话,他们一个个的都抢着回答。
“就是!她还喜欢往阿漓的鞋子里吐口水,我都看到好几次了!”另一个小孩也附和道。
“她还总是威胁我们,不乐意看见我们考的比她好,不然她就背着嬷嬷动手打我们!”
“她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她都不敢找阿漓和小展的麻烦!就...就知道欺负我们。”
“对!她还笨!嬷嬷教的诗她总是学不会,明明那么简单,她就是听不懂,就连画技都一塌糊涂!”
总之你一言我一语的,江洵脑海中大概浮现了一个女孩的脸。
因为名字叫吴悠,所以她处处无优。
无论是嬷嬷的考核,还是诗词的背诵,她都是最后一名,甚至连比她年幼的孩子都比不上。她总是独自一人,没有人与她玩耍,因为大家都认为傻子是会传染的,和她在一起玩耍自己也会变得愚蠢,这样就无法再见到阿娘了。
嬷嬷对她总是无可奈何,甚至经常嫌弃她做事笨手笨脚。她非常嫉妒那些每月都能考进前七名的孩子,因为他们可以堂堂正正地去见阿娘,去见自己朝思暮想却又触碰不到的人。
然而,她终于在一次考核中获得了第七名,尽管使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但这并不重要,只要能够达到目的,那么别的孩子如何都与她无关。
可她满怀期待地见到自己的阿娘时,却被那人无情地推开。眼前的女子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而可怕的人。“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怎么能来这里!!谁让你拔尖儿冒头的?!!这个地方你以后都不准再来了!你听到没有???”吴娘子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刺穿了吴悠的心,她僵在脸上的笑意渐渐冷去。
“为什么?难道阿娘不想见我吗?”吴悠沉默一瞬后,开口问道。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拔尖儿冒头的后果是什么,你更不明白以后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阿娘只想你好好的活着啊,你懂不懂啊?你听话好不好?算我求你了孩子。”吴娘子双手颤抖的扶住吴悠瘦小的肩膀,企图能让她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阿娘起的名字我不喜欢!阿娘说的话我也不喜欢!”吴悠用力的挣脱了吴娘子放在她身上的手。吴娘子看着眼前的女儿,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她只能无声地落泪,她不能明说为什么想见不能见,又为什么不让她聪明一些,因为门口站着坞会的人在偷听她们讲话。可她更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吴悠去送死,那考核进前七的孩子是能得到厚待,是可以月月见到自己的娘亲甚至可以下山见父亲,可这样的好处是有代价的,是无法挽回也无法阻止的代价。
吴娘子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吴悠。她希望能够保护她,但她连自己都护不住。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地上。
她想见到吴悠可又怕见到吴悠,尤其是还有几个月就到祭祀日了。
吴娘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紧紧握住吴悠的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