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心里还留存着怎样的疙瘩,面上却都缓和了下来,不再如先前的那样紧绷和尖锐。
云萱从姐弟们拎来的篮子里捧出了饭菜,跟陈阿婆说“家里也没备着啥好东西,我娘就随便做了几样,多少凑合着填个肚子。”
陈阿婆拉着云萱就说道“好闺女,真是多亏了有你们在,奔来跑去的都是事儿,我一个老婆子真是啥用都没有,现在连饭菜都要你家操心做好了送过来。”
云萱抿嘴一笑,扶着老人家在凳上坐好,“阿婆,你先坐。”
陈阿婆就拉着她不撒手,不住念叨着“将来能娶个这样好的媳妇,丈人爹娘也都是通情达理会心疼人的,我家栓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郑嘟嘟不乐意的凑了过去,着急的说道“小舅子也好!”
云萱红了脸,陈阿婆却笑开了花,搂着胖嘟嘟说道“是是,这小舅子也是顶顶好,顶顶有福气的!”
没有跟着堂兄一起回去的屠嘉荣和文彬凑在院子的一角说话,郑大福、郑二福则跟着里正和李宝根进了卧房,站在栓子的病床前又仔细叮嘱问候,云萝却拉了喜鹊进灶房里面,把带来的几包药交给她并说明了要怎么煎熬。
陈阿婆的年纪大了,眼神不大好,手脚也不怎么利索了,很多事情就都需要交给喜鹊来做。
正说着,云萝忽然感觉袖子被轻轻的扯了两下,转头就看到柱子仰头看着她,问道“小萝姐姐,你能教我怎么给人治病治伤吗?”
云萝有些诧异,“你想学医?”
“想!”
柱子比文彬还要小一岁,正介于儿童和少年之间,瘦瘦小小的,跟任何一个乡下孩子都没什么区别。家里虽不宽裕,但他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上头有祖母、父亲和兄姐护着,原本是个十分乖巧单纯的孩子。
可现在,云萝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些往日从不曾出现的暗色,不由得沉默。
柱子见她迟迟没有答应,便有些急切,又说道“我会很听话的!”
云萝就问他,“你为什么想要学医?”
他咬了咬嘴唇,说“我听说,镇上的大夫原来都说了我哥哥的伤即便养好,怕是也再不能读书写字,更不要说继续科举,可是小萝姐姐你却一下子把我哥哥断了的骨头给接好了,我……我想学。”
这分明是被他哥哥受伤的模样给吓着了。
云萝又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头说道“我自己都还没有出师,又怎么能教你?”
柱子愣了下,似乎不明白,又似乎有点明白了,不由失落的低下头去。
喜鹊摸着他的头安慰道“别怕,哥哥不是教过我们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有那啥遇难成祥、逢凶化吉的,他遭了这一场劫难,往后肯定是啥事都不会有了,等把身体养好了,考个举人回来,就再没人敢欺负我们!”
虽然成语用得有些相差,但意思却都到了。
云萱在灶房外喊她,云萝答应一声就走了出去,又与陈阿婆和宝根叔告辞一声,然后拎着空篮子离开了他家院子。
郑大福和郑二福也出来了,祖孙一行六个人走在村子里,一时间似乎谁都没有心思说话聊天,气氛便有些沉闷。
先到了郑二福的家,虎头看到他们就从院子里窜了出来,问云萝“栓子咋样了?他家还有客人忙活不?”
得知还至少也得养上几个月才能痊愈,家里除了一个好友屠嘉荣也没有别的客人,虎头就又点头说道“能不落病根就好,我吃了午饭后再去看他。”
他昨日傍晚走了一趟,可惜当时都栓子正烧得迷迷糊糊,这事情又是刚发生,几乎所有人都有些忙乱,他只在门口看了一眼就被他爹嫌碍手碍脚的赶了回来。
今日早上本也想跟着爷爷一起过去,又被拒绝。
他看看云萝,眼角又飞快的瞥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