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太子,皇帝的心中泛起了些许无奈。
太子花五万两请敦郡王揍安阳公一事,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敦郡王洋洋得意,四处宣扬自己的性价比极高,欢迎各家权贵破费,请他舒活筋骨。
不过,安阳公已有两日没有踏出自己的国公府。
挨敦郡王的揍,和被太子记恨,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
一连两日,皇帝夜宿储秀宫,安抚梨花带雨的皇贵妃。
“朕的话,你大概是不会听了!”皇帝神色复杂。
太子抬头看向皇帝,满脸的疑惑。
“拜你所赐,安阳公如今已是颜面扫地!”
欣赏着太子的表演,皇帝发出了一声冷哼。
“还请父皇明示!”
思索片刻,太子拱手弯腰。
“你在郑亲王府都说了些什么?”
皇帝也不揭穿,冷冷的提醒一句。
“几位王爷担心禁军会把这笔账算在宗室头上,儿臣为安抚他们,这才不得不将实情说出。”太子的态度十分恭敬。
“宗室,会畏惧禁军?”
“以前张统领负责禁军,禁军是拱卫宗室的力量,不过常家军就未必了!”太子的腰又往下弯了弯。
“常——家——军?”
皇帝面无表情,轻轻重复了一遍。
“这可不是儿臣胡言乱语,是沈亲王说的!”
紧接着,太子又替自己辩解了两句。
沈亲王是宗室之光,他的话,可信度极高。
“一个小小的安阳公,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
沉吟许久,皇帝的声音轻轻响起。
太子又是满脸的疑惑。
“你也太小看勋贵两百年的经营!”
“父皇,张统领告诉儿臣,他对禁军已没有半分的影响力。”
皇帝心中一惊,不过面上没有丝毫变化。
上位者,切忌偏听偏信!
哪怕是太子的禀告,皇帝依旧会命人核实。
起身,皇帝在殿内缓缓踱步。
“朕发现,你对安阳公的态度在不断变化,为何?”
殿内走上一两个来回,皇帝开口询问。
“每过一段时间,儿臣都会对安阳公有新的认识。”
“以前的,朕就不问了,说说你现在对他的看法。”
“儿臣估计,安阳公打算杀出一条血路!”太子谨慎措辞。
皇帝看了太子一眼,讶异于‘血路’二字。
“就靠这几万禁军?”
片刻之后,皇帝再次开口。
太子弯腰,沉默不语!
有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恐怕会适得其反。
皇帝也不勉强,挥挥手命太子退下。
这一次,是太子独自退出,杜公公未在殿内伺候,也不知跑到何处忙碌去了。
此时,杜公公在哪里?
杜公公在锦衣卫的地牢。
地牢,已被改造成冰窖,几十具尸体躺在里面,甚是吓人。
常遇春站在一旁,注视着杜公公在尸体中间来回走动。
偶尔,杜公公也会在某具尸体前停下,弯下腰仔细检查,甚至会伸出手左右翻动。
等到检查完毕,杜公公就站在尸体中间,缓缓闭上了双眼。
从尸体上的一道道伤口,他在重现当日的厮杀。
等到双眼再次睁开,时间差不多已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这些人,功夫最差的,也是四段!”
看着常遇春求知若渴的眼神,杜公公说出自己的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