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用自己的心头血将她变成妖,这样她与孩子就都能活,哪怕她事后会怪罪自己,会痛不欲生,他也要这么做。
“我真的好饿,你快去吧,去吧!”俞漫不断的推搡着他,希望他赶紧离开这间屋子,不是因为饿,而是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口中又猩又苦,他要是再不走,她便佯装不下去了。
“好,我这就去。”江雨在她额间轻吻了一下,又对她淡淡一笑,转身时,笑脸瞬间僵凝,心中凄苦酸涩。
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他背靠着木墙,听着屋内传出的急咳声,眼中再次模糊起来,透过窗户,他清楚的看见漫儿瑟栗在床榻上,手中锦帕上咳出的鲜血尤其刺目,他紧攥的拳头松松紧紧,犹豫再三,最终也未踏进房门去关心她一句。
漫儿故意遮掩,便是为了让他放心,他不忍亦不能去安抚她,因为这样只会加剧她的痛苦,也只有将她变成妖,才能一劳永逸,往后余生,她都不会再痛苦了。
一个时辰后,江雨便抬着食案步入了木屋内,食案上除了一盅酥蜜粥外,还有一碟精致的红豆糕,红豆色深,他将心头血混入其中,漫儿便会毫无察觉的吃下去,若非如此,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骗她喝下自己的血了。
俞漫着一身米白色轻纱裙端坐在妆台前,轻含唇脂为自己梳妆,听闻江雨的脚步声响起,便立马起身走了过来,她虽身怀六甲,却依旧体态轻盈,为了掩饰自己的面白如纸,小脸被抹上了一层霞粉,唇红齿白,妆浓而不妖,美得摄人心魄。
一步一风情,一颦一笑百媚生,江雨将食案搁置在木桌上时,她便抱着他的胳膊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红唇印,小手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瓷盅,那如绿玉般透亮的酥蜜粥甘甜扑鼻,光闻着便觉得十分甜腻。
她其实并不喜甜,喜甜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季暖,江雨伤害季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她却选择了留在他身边,她不是后悔,只是觉得自己愧对了季暖的信任,但她并不愿说破,便持着汤匙搅动着酥蜜粥,作势便要开吃。
江雨却在这时拿起一块红豆糕递到她唇边,笑道:“红豆素有相思豆之称,入骨相思红豆糕,漫儿尝尝味道如何?”
俞漫不疑有他,张口去咬时,胸腔再次充斥着恶心,她一把将他推开往屋外奔,掩唇急咳一阵后,又是一摊猩红落于锦帕之上。
江雨便再也无法淡定,抢过她手中的锦帕,只看一眼便已让他痛彻心扉,他紧紧将它攥在掌心,眸中的泪滴悄然滑落,口中呢喃着“漫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该死!”
如是言着,便扬起巴掌往自己脸上扇,俞漫及时制止他的动作道:“傻瓜,我没事儿,不过就是受了点风寒,犯了咳疾而已,血还可以再生,吐出一口也没什么的,走吧!去吃饭。”
她拉着他的手往屋内走,又抓着一块红豆糕递到他唇边,笑道:“这红豆糕我闻着有些不舒服,不如你吃吧,我就吃那个便好!”
江雨接过她手中的糕点又搁回了蝶盘之中,他没再强求她,而是亲自盛好一小碗酥蜜粥递到她面前,牵强笑道:“那你多吃点酥蜜粥,这个对你特别好,滋补养颜。”
俞漫点头持着汤匙舀了一勺放入口中,香甜软糯,味道极佳,只是这依旧掩盖不了内心的苦涩,她吃着吃着突然间眼泪便砸落在了碗中,她承认自己贪心了,跟江雨相处的十多日,是她有生以来最放松,最舒心的时候,她突然好想就这样跟他过一生,可她没剩多少时间了,他的一生还有无数个十年,而她或许连十天都没有了。
“漫儿、怎么了,不好吃吗?”江雨的声音透露着急切与心疼,还有些坐立不安,这是十多日来她第一次流泪,他的说辞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便更不知该如何劝慰她,只是拉着她的手又言“不好吃我们就不吃了,你想不想出去,这里是越阳的地界,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