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便连连磕头感谢他的不杀之恩,随后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江雨没再追问,是因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俞漫的状况,他虽治好了她所有的外伤,却始终没办法将她唤醒,不仅因她无法抵抗腹中孩儿的火灵之力,导致她一直高热不退,更是因她不愿醒来,或者说她不愿见到他。
即便是濒死之人,其灵识亦是苏醒状态,他也曾到过俞漫的灵识空间想将她强行唤醒,但她的灵识却是双眸微阖,安躺在冰晶银松下的岩石之上,寒风萧瑟下她却浑身燥热,大雪刚飘落在她清秀的面颊上,便已化作水珠滚滚滑落,无论他怎么摇她,唤她,激怒她,她都未曾眨一下眼。
俞漫本就体热,他的心火之力不但救不了她,还会让她产生排斥,加重她的高热昏迷,万般无奈之下,这才寻了些庸医前来为她诊治,其结果自是不言而喻,除非她自己愿意清醒,否则没人能救她。
“漫儿,你好狠!”江雨坐在床边,拉着俞漫的小手低声责备着,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他千方百计的想要留住她,即便是地狱无门他也能将她拉回来,但现在她活着却不愿苏醒,她这是在以最极端的方式狠狠地惩罚他。
以前,他不懂情,便将第一眼见到俞漫那嚣张跋扈,趾高气扬的模样时,那种特别的在意当成了憎恨,他设计娶了她,便是为了凌辱于她。
但如今他总算明白了,他第一眼见到俞漫的感觉不是厌憎,而是欣赏与艳羡,欣赏她的狂傲随性,羡慕她可以真实的去厌恶他人,去欺凌他人。
他们本就是有着相同境遇的两个人,他为了复仇活得虚伪卑微,她却过得肆意洒脱,她敢于将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狠狠踩在脚下,而他却对着仇人百般讨好,阿谀奉承。
这种强烈的对比让他觉得自己很卑劣,所以他才想要欺辱她以显示自己的崇高,但真到快要抓不住她时,他害怕了。
若是从一开始,他便明确自己的心意,真心待她,或者是在俞漫问他“莫非你要因为我放弃你的深仇大恨”时,他能压下心中的怒火,告诉她“我会!”他们或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只要她愿意醒来,哪怕是再次拿剑刺入他的胸口,他也无怨无悔,因为失去她的痛远远比那一剑穿心的疼,痛上千万倍。
江雨紧攥着俞漫的小手,一遍遍的忏悔着,眸中早已一片朦胧,只是他也不知自己的心意与苦楚,她是否能感受得到?
“哼、想不到世人皆畏惧的血魔也是个痴情种子,你想救她又何必如此麻烦,用你的魔血不就行了,她变成妖……”
烁离话未言尽便被江雨死死的锁住咽喉,逐步后移间后背猛地砸向石墙,体内气血疯狂上涌,却又因无法呼吸卡在喉间不上不下,极其腥涩难忍,但他早已无力挣扎,只得瞪着一双泛白的瞳孔惶恐不安的看着江雨。
江雨面寒如鬼厉,一袭素净的白衣须臾间便已变成了大红血袍,深邃的眼眸如血滴般赤红狰狞,焰唇轻启,厉声吼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多嘴!”
烁离被他丢在地上,捂着胸口不断的咳血,但他还未来得及换气,便再次被江雨飞起一脚踹至肩头,徒然倒地间,重如巨石的足尖便在他的胸口来回蹂躏,压迫的他吐气不均,额间冷汗直冒,唇角血如泉涌。
“蠢货,出门就不知道带着脑子吗?你以为带了三万魔兵就能灭了仙门,还故技重施分散兵力去百门挑衅,真当那百门中人都是死的吗?你那几个兵力,只怕早就被他们剿灭了,不久之后,整个魔域都会被夷为平地,你们,都得死!”
江雨气急败坏的冲他怒吼着,百门若是能这般轻易被灭,他又何须步步为营,在敌人内部周旋了五六年之久,魔族都是一群不长脑子的废物,尤其是那现在还躲在魔域等着坐享其成的朔恒,真是将他剥皮抽筋都不足以解气。
烁离这才惊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