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真的怕极,也不愿退缩,亦不能退缩。
白沐奇半眯着眼,打量着宋忘尘的反应,见他冷颜如霜,眉头紧锁,却并未出言制止,便知,宋忘尘是默许了。
他再说什么都已无用,既是他们二人的选择,是福是祸便看二人的造化了。
撑着桌沿起身,扶着有些昏沉的额,跌跌撞撞的行至季暖面前,再次打开了木盒,低言道:“把手伸进去,灵蛊便会从你的指腹钻入你的体内,明日午时,再来找我!”
看着那不断蠕动的蛊虫,恐惧再次萦绕心头,季暖忍不住退后了两步,撞进了宋忘尘的怀抱,便将整个脑袋都埋于他的胸前,又颤栗着手往那木盒挪去。
宋忘尘紧拥着她,在她将手伸入木盒的最后一刻,突然一把抓住,低喃道:“我们不除魔血了,好吗?”
季暖摇头,倔强的将手抽离,狠心一把夺过了木盒,贝齿紧咬着粉唇,便一鼓作气将手伸了进去。
蛊虫立马蜂拥而至,游走在那葱白如玉的指尖,为首的一只蛊虫摇晃着血红的脑袋,一口咬下,便蠕动着身子从食指指腹钻入。
血珠开始在指尖蕴染,随后便是钻心的疼,季暖面色苍白,细密的汗珠自额间冒出,整个人也止不住的颤栗着。
眼见那蛊虫一点一点的钻入手指,鼓动着身躯游至掌心,又顺着掌心游走在手腕处,沿着经脉窜入手臂,攀爬至肩头,滑下锁骨,最后停留在心房处,便没了动静。
白沐奇有些于心不忍,一把夺过木盒,叹息道:“季丫头,感受到了吗?这是一只还未被催动的灵蛊入体的疼痛,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想放弃,老夫可以将它唤出来。”
“我没事儿,不疼,真的!”季暖没有说谎,那蛊虫只是在她手臂游走了一圈,并未嗜血,除了食指被咬得有些泛疼之外,并不算太疼,她只是太害怕了而已。
回眸看向宋忘尘,纤纤玉指抚上他的紧蹙的眉宇,勾唇笑道:“不要轻易蹙眉,会变丑。”
戏谑的语气,却让宋忘尘面色更加冰寒了,他抓着她的手,看着指尖那一滴嫣红,心疼到无以言表,只能为她轻轻吹着,以缓解她的痛苦。
“真的不疼,你别担心了。”季暖将手抽离,上前两步,对着白沐奇淡然一笑,便再次将手伸进了木盒。
盒中的蛊虫失了领首,正四处慌乱找寻着,嗅着那充满诱惑的血腥之气,便再次围了过来,纷纷往那修长玉指中钻入。
季暖依旧很怕,便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但那不断冒出的汗珠,与那眸中蕴藏的泪花却是不留情面的双双落下,击败了她所有伪装的坚强。
宋忘尘已是奋不顾身的上前,想将自己的手一并伸入盒中,分担她的苦痛,却是被白沐奇拦下了。
他言:“你这么做,只会害她所有的努力通通作废,切不可意气用事,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若是她失了心智,唯有你是她所有的寄托。”
十一只灵蛊相继游走至了心房处,疼痛与恐惧逐渐减少,季暖这才松开贝齿,勾起青紫的唇,对着宋忘尘笑道:“我说了,不疼!”
一缕任性的青丝贴在那惨白的面颊上,她有些乏力的跌进宋忘尘怀中,疲倦的双眸微阖,靠在他结实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檀香,只觉得无比的心安。
宋忘尘紧揽着她,将她那缕青丝束与耳后,又在她额间印下一吻,眸中满是朦胧雾色,却是一言未发。
白沐奇伸手揉着太阳穴,晃去脑海中的惆怅,苦笑道:“老夫有些醉了,你们明日午时再来吧!”
言罢,便捏着空无一物的木盒,转身往床榻行去。
宋忘尘将季暖抱出了门,行走在那晴空皓月之下,迎着点点繁星,回到了香幽苑。
嫣红姹紫的紫薇花皆已怒放,透着浓郁的芳香,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