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溪所有弟子都心下了然,怒不可遏,纷纷将手移至了剑柄处。
程筱柔清楚的记得,她父亲与智竹尊仙逝时,俞远洋与唐世海二人,可是在发丧的最后一刻才前来吊唁,而今日,这二人竟是第一个出现,其狼子野心,谁人不知?
但她并未动怒,只是摆手示意弟子们停手后,又对着俞远洋与唐世海二人点头致谢,并作了个邀请他们祭拜的手势,态度温和有礼,眸中寒澈如霜。
二人对视一眼,相继取了一柱香后,开始有模有样的祭拜起来。
空气冷凝到了冰点,寒风呼啸而至,让在场所有人都平添了几分恶寒之意。
偌大的校场上,聚集了好几百号人,竟静谧到只能听到风声。
俞远洋在等,等百门到来后,便是他春风得意时。
良久,校场上来了另一宗门之人,正是对季暖喊打喊杀的张玉衡与他的父亲张永贺二人,他们倒是规矩的穿上了素衣,此刻正恭敬的行祭拜礼。
之后,百门相继到来,大家心照不宣的祭拜礼毕后,便将疑惑的眸光看向了俞远洋与唐世海二人。
程筱柔不言,眸光一直落于宋忘尘的灵柩上,她问心无愧,自然无所畏惧。
俞远洋长叹一声,故作悲悯的扶着额,随后又拍了拍程筱柔的肩头道:“世侄女,暮溪发生这么大的事,本岛主也很是悲愕,但宋绝修为高深,又素以绝情绝义著称,本岛主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剥丹自陨?莫非是为了那狐妖,本岛主可是记得世侄女说过,宋绝与那狐妖再无瓜葛的。”
他此话可谓一语双关,无论宋忘尘是否身死,暮溪这背信弃义的罪名怕是洗不清了。
百门之人都在小声议论着,纷纷将眸光移至程筱柔身上,意欲看看这个才接任三个月左右的暮溪新任掌门,会如何处理这次危机?
程筱柔很淡定,只是简单问了句“俞岛主此话何意?”
俞远洋倒是没想到,程筱柔会揣着明白装糊涂,稍愣了片刻,便言:“世侄女,本岛主有理由怀疑,那灵柩里的人不是宋绝,亦或者,只是个空壳而已!这真正的宋绝去了何处,怕是只有世侄女才知晓吧?”
“喂,老头儿,你凭什么这么笃定,你是亲眼看见了还是咋的,这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唐肆言眉宇轻挑,脸上满是鄙夷之色。
唐世海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怒道:“混账东西,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滚一边待着去。”
又打左脸,刚被孟颜打得现在还疼呢,又唐老头儿给打了,唐肆言有些火大,要不是唐世海是他名义上的父亲,他还真又还回去了。
子间则用眼神示意他退后,各宗主交谈的场合,他都不会轻易插嘴,唐肆言还真是肆意妄为。
程筱柔再问“那俞岛主的意思是?”
“打开灵柩,一探便知!”他答,语气铿锵有力,态度高傲自持。
“俞岛主,灵柩早已封了,此时打开怕是于理不合,宋忘尘虽只是暮溪一普通弟子,但逝者为大,这种阴损之事,俞岛主当真想做?”程筱柔极力压制着怒火,好言相询,眸中却有晶莹在闪烁。
她不是怕,而是觉得心痛,宋忘尘的灵柩今日必是非开不可了,但即便如此,她亦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
俞远洋有些进退两难,不看,今日这趟白来也就罢了,关键是在百门面前被一个小姑娘拂了面子,那他这老脸可是丢大了!看吧!又在百门面前落了个阴损小人的恶名。
他看向唐世海,见他眸光躲闪,还刻意背过身去,便知,唐世海这是在准备坐收渔翁之利。
咬咬牙,干脆豁出老脸博上一次,他言:“本岛主此举也是实属无奈,这宋绝毕竟与狐妖关系匪浅,趁着百门众人都在,只要世侄女打开灵柩,解开大家心里的疑虑,暮溪自然也就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