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离开小院,便直接回了清律堂,盯着墙上那副美轮美奂的山水画,他突的怒了。
他疯狂的将四周的瓷器,盆栽通通推倒在地,伴随着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起,面前的梨木桌椅也被他一掌击了个粉碎。
盯着面前狼藉的一片,愤怒的眸子突的模糊暗淡起来。
他竟、哭了!
在那万年如一日的乾坤画里待了一千年,那种孤寂、痛苦、怨恨,任谁也无法释怀。
一出生,母亲惨死,他恨!
父亲被人围攻,他大开杀戒,也只是想为母亲报仇,更是为了救他的父亲。
可那个叫做父亲的人,不仅没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临死前还不忘封印了他。
为什么?就因为母亲是妖,自己是魔吗?
妖就不配被人怜爱,魔就不配拥有父爱吗?
还在母亲腹中时,他就能感受到,自己是不被父亲容忍的存在。
但他不怪他,只因那个人是与他血脉相连的父亲。
可凌承千不该万不该,将他母亲和祖母收入画中,害得二人惨死,更不该在他复仇时,与敌人一起来对付他。
那时他便立下重誓,若是有朝一日逃出乾坤画,他定要血洗仙门,夺回灵溪。
他要让那个负心之人,生、不如死!
他日复一日的想要冲破封印,年复一年的随着乾坤画飘游在大江南北,心中的怨恨与日俱增。
二十一前,封印逐渐变弱,他虽冲不破封印,却也可以用意念控制乾坤画的行动轨迹。
他不再四处飘游,而是选择落在了一家卖古玩字画的商铺之中,与那一堆字画待在一起,过着每天被人挑来拣去的日子。
一双又一双的大手将乾坤画摊开,然后又无情的弃下。
他们都认为再好的古画,不是出自名师之手,买回去也只会颜面无存。
更何况那画看起来便让人很不舒服,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一般,谁人敢买?
商铺掌柜见此,害怕影响自己的生意,最终将乾坤画扔了出去。
几经周折间,他又控制着乾坤画落在了宣城,一个贩卖寻常字画的小贩摊位上,继续过着被人挑来拣去的日子。
普通百姓购买字画,求的是好看,便宜。
乾坤画虽画工精细,却已在世间游荡千年,虽不至于破烂不堪,却也泛黄陈旧,自然没人愿买。
一晃十六年过去了,那贩卖字画的小贩已从一个青头小伙,变成了一个中年大叔,但乾坤画依旧没能卖出去。
一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摊位前经过,无意间将乾坤画绊落在地。
少年生得极其俊逸,看起来文质彬彬,只可惜眸中暗淡无光,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死气沉沉。
小贩见他衣着光鲜,挂在腰间那鼓起的荷包格外引人注目,当下便将乾坤画塞入少年怀里,要求他赔钱,拿画走人。
少年没有反驳,甚至全程都未讲过一句话,只是将荷包取下,连同乾坤画一同丢在了摊位上,继续有气无力的前行。
那小贩也并非大恶之人,见此心中竟有些不忍,咬咬牙,取出荷包中的一两银后,便将荷包与乾坤画再次塞入少年怀中。
他言:“我看公子也是个豪爽之人,我只取了我应得的钱财,而你应得之物,你应该拿走!”
少年闻言,眸中突得闪过一丝光亮,应得之物,就应该拿走吗?
那他应得之物又该如何拿走?
犹豫了片刻,他突的攥紧了乾坤画,原路折了回去。
他不能一走了之,他要拿回自己应得一切。
他一改之前的萎靡不振,疾步向唐氏走去。
这个少年便是江雨。
江雨是唐世海与婢女酒后乱性所出,生来便是不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