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夜灵终于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这个人不是凌承,而是暮寒。
暮寒还是同往日一样,傲气凌神,威风凛凛,刚走出还魂崖,目光便落在了一袭红衣的夜灵身上,他笑“我暮寒此生最遗憾的事,就是让你和血魔逃脱了,但现在看来,你终究没能逃得过一死。”
讥讽的语气让夜灵本有些怯懦的心理瞬间淡去,狐族灭亡时凄惨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十年可以忘掉很多事,却不包括恨!
痴等凌承的这十年来,她从未讲过一句话,因为不想说,更因为没有谁可以述说,但此刻她却要骂他,因为愤恨难平。
“是,我是没能逃过一死,那你呢?你机关算尽灭了狐族,不过就是为了得到灵溪,被世人敬仰。你是做到了,可那又如何,十年,不过十年而已,你便来到了地狱,你可知这是为什么?因为你恶贯满盈,连阎王都看不下去了,这是你应得的报应!”她嘲讽的语气带着怒,眸色寒凉如霜。
话音刚落,便觉四周杀气突凝,夜灵化出墨羽的同时暮寒已经一掌击了过来,她俯身侧避间,手中之剑已刺向了暮寒的胸口处,但还是被他凌空后移躲了开去。
立定脚跟后,暮寒眼中杀意尽显,妖就是妖,死后也不该有转世投胎的机会,生前的是非恩怨,今朝必当一次清算,他要的是夜灵飞灰湮灭。
忘川河中冤灵齐聚,无时无刻不在嘶嚎咆哮,怨气冲天,夜灵待得时间久了,也受其感染,变得易怒凶狠。所以在暮寒再次出手前,她已持剑狠劈了下去,只可惜那剑还没砍中他,就被闻声赶来的阴差一鞭打飞,掉入了忘川河中。
赤面獠牙的阴差再次挥出一鞭,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怒喝道:“这里是地府,不是给你们打架的地方,若有下次,夺魂鞭就不是落在地面这般简单了,想投胎的就赶紧滚!”
暮寒冷哼一声转身踏上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将碗狠狠弃下后,又再次瞪了眼夜灵,随后大步离去。
夜灵苦等十年的委屈与心酸都化作了满腔怒火,趁那阴差不留神之际,抢了夺魂鞭,并将阴差打到了飞灰湮灭。
徒然升腾的怨愤使她胆大妄为,竟持着夺魂鞭一路杀回了阎王殿,而入殿的第一句话便是指着阎王怒骂道:“阎王、亏你掌管三界万物生存死亡的权利,却是个不明是非的糊涂虫。”
阎王着一身墨青长袍,头戴方冠,皱眉瞪眼,鬓长连耳,右手持笏正襟危坐在冥座上,藏青色的脸上皆是震惊之色,想他半神半鬼之冥神,掌管三界生死和各路鬼怪,众鬼惧怕,妖魔忌惮,是至高无上的掌权者,还从未有谁敢对自己大呼小叫,更别说恶言相向了。
他挥退手持哭丧棒冲上去的黑白无常与一众青面獠牙的阴差,抬手示意夜灵继续说下去。
阎王面相凶恶,不怒自威,夜灵从见到他的那一瞬便已经生出了恐惧之意,毕竟她的生杀大权也掌握在阎王手中。但如今已是箭在弦上,她不得不强忍着内心的慌乱,跪地作揖道:“夜灵冲撞阎王老爷实属无奈,那暮寒生前作恶多端,用尽了阴谋诡计将我狐族好几百生灵残忍屠杀,此后更是雀占鸠巢,将我狐族灵溪变成了他的地界,用来招揽修士,继续祸乱妖界。
如此卑鄙无耻,恶贯满盈之人,阎王老爷为何要让他投胎转世,这样的人不应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吗?”她语气恭敬,可话里有话,意在指责阎王是非不分。
这点小心思阎王自然是一眼看穿,也不回答她的话,便交待牛头马面去将四大判官(赏善司、罚恶司、察查司、陆判官)请来,之后又让夜灵重速了一遍刚才的冤屈,这才疑问道:“她所言可否属实?”
身着紫袍,怒目圆瞪,双唇禁闭,公事公办的罚恶司率先上前一步恭敬道:“禀阎王,此女口中的暮寒,方才便已经过‘孽镜台’的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