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再次迈步时,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也直面向前栽倒下去,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扑鼻而来的便是那一股熟悉的檀香味,是让她心安的气息。
心中的千言万语与委屈心酸泪,最终也只是汇聚成了口中的“相公”二字,她颤着手抚上他的面颊,当指腹触碰到他唇角的一丝温热时,她猛地抽回了手,摇头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宋忘尘在这儿,那江雨呢?
“你是不是将他给杀了,你怎么可以杀他?他是凌承与夜灵的孩子,是咱们的孩子啊!”季暖悲悯的哭喊着,眼眶再次传来剧痛时,红色的泪珠已从她惨白的面颊上滚滚滑下,可这点疼又怎能比得上心中疼痛的万分之一,她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没能阻止宋忘尘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即便历经千年,他们一家依旧是个悲剧。
宋忘尘惊愕到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他疾步上前,双手扶上她的肩头,拧眉确认道:“小暖你说什么,江雨是我们的孩子,你是灵儿?”
若小暖是夜灵,那刚才的‘夜灵’又是谁?宋忘尘心中疑惑的同时却又对她的身份深信不疑,因为他听到小暖的声音时便会迫不及待的奔向她,见到她便会紧张心疼到难以言表,却又能感觉到一颗飘悬不定的心终于找到了可以停泊的地方。可刚才见到‘夜灵’时却没办法对她生出一丝情感,他甚至都不愿她碰触到自己,因为他对‘夜灵’除了愧疚和怜悯之外再无其它。
季暖听他这般问自己,万分悲沧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翼之光,她言:“我是夜灵,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那江雨呢?你有没有……”
宋忘尘急忙将她紧揽入怀,打断道:“没有没有,我没杀他,我想起来了,千年前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了,我是凌承,是个连妻儿都护不住的废物,灵儿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断重复着道歉的话语,愧疚、心疼与长久的思念交织在一起,化作了眸中心酸的眼泪簌簌而落。
“忘尘、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不怪你!我们谁都没有错,命运它只是同我们一家人开了个玩笑而已,不要紧,只要你们都平安就好!”季暖轻声安抚着他,也等同在劝慰着自己,血泪再次滑落时是喜极而泣,命运多舛,浮生皆苦,但好在他们一家人还是挺过来了。
追上来的‘夜灵’亲眼目睹这一切,她不停的摇着头,嘶声力竭的哭喊道:“不!她不是夜灵,凌承,我才是你的灵儿,我才是!”
她疾步冲上前去,想要将宋忘尘强行掰过身来看看自己,可抬起的小手却直接从他身体里穿透了过去,她紧蹙着眉再次去抓他的手,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始终无法触碰到他。
宋忘尘闻声终是万分不舍的将季暖轻轻推离,紧攥着她的手时,又转身注视着‘夜灵’,疑问道:“你到底是谁?”
‘夜灵’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己的双手,眼角滑下的冰珠不断砸落在霜地之上,她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想要拥抱宋忘尘时,可整个人都从他身体里穿透了过去,她不死心的再次奔向了宋忘尘,却又再次穿了回来。
紧绷的心弦终究还是断了,她缓缓蹲下身去,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臂弯之中,无助的放声大哭起来,良久良久,她才将一切都想明白了。
千年前,夜灵生命垂危时是父王剥离半颗妖丹将她治愈,后来因为狐族的覆灭她悲痛到再次濒死之际,是凤姨以真凤之血为她续命,即便她最终还是没能捱过去香消玉损了,但心中深埋的执念便是等着凌承前来寻她。
夜灵曾言:“凌承到哪儿,我就在哪儿,天涯黄泉亦如是!”她认定凌承也同自己的想法如出一辙,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前来找寻自己,所以生死弥留之际,她执着的等着他。
魂魄相继消散后,因为父王的半颗妖丹与凤姨的真凤之血两相融合,也因为夜灵强深的执念,这才徒然生出了一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