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
他紧紧握着舒太妃放在锦被外的手,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冰凉,心中忧虑更甚。
“儿臣已请苟大夫前来为您诊脉,届时定让他为您精心调养身子。”
舒太妃挣扎着坐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果郡王的手背,笑容中带着几分宽慰。
“额娘的身体并无大碍,或许只是换季时的不适罢了。”
“从前住在宫里就没有这毛病,允礼你且放宽心。”
果郡王闻言,心中的愧疚更深。
“额娘,都是儿臣无能,让您在这里受苦。”
当年若非为了保全他的性命,额娘何需流落至此冷清的安栖观受苦?
果郡王一回想起往事,就对强逼他们母子分离的先太后和漠视不管的皇上生出了无尽的恨意。
先太后已遭报应,被儿子气死,而皇上却依然逍遥自在。
果郡王在此刻对皇位的渴望达到了巅峰。
舒太妃看着儿子变换不停的脸色,温声宽慰。
“ 允礼,额娘不觉得苦。从前困在四四方方的宫中,只能守着窄窄的一片天。如今能在安栖观看遍山河的四季变换,这已是天大的福气。”
“额娘一想到你即将成亲,心中便觉得无比舒坦。你别听积云瞎说,额娘的身子没有大碍。”
“你放心,额娘还要看着你和甄氏的孩子出世,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她边说边随手拿起一旁的小笸箩,掀开盖子从中取出一件精致的小衣,递到果郡王的手中。
“你和甄氏都是俊俏人,以后生下的孩子肯定也不差。这是额娘给孙儿缝制的衣衫,我空闲时常拉着积云一起做小衣衫。”
“允礼,额娘做这件小衣的那晚,还梦到了有小儿围着我喊皇玛嬷呢。”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多年,你即将成亲,而我也是做皇玛嬷的人了。”
果郡王摩挲着手上柔软的布料,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滚烫的眼泪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心里生疼。
又拿起另外一块浅蓝色料子的舒太妃并未看到这一幕,她兴致勃勃地分享。
“允礼,这一块浅蓝色的料子男女都能用,我再多做几件。”
“你到时拿给甄氏,就说是积云给孩子做的吧。”
她又自言自语的解释。
“甄氏在宫里受了大苦,额娘怕她见到我就想起从前。你们成亲之时,额娘便在这观中为你们祈福。”
“额娘,儿臣不孝!”
果郡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的头枕趴在舒太妃的腿上,泪水如泉涌般滑落。
舒太妃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用力的要将人扶起来。
“允礼,你好事将近,怎么在这个时候落泪?快来擦擦!”
果郡王一接过额娘递过来的帕子,看都没看就拿着擦拭眼睛。
一股奇怪的味道袭来,他才将刚得的帕子放在眼前查看,只见帕子中间有一个大大的暗红色血点。
他正要仔细察看,舒太妃却一把将帕子抽回。
“额娘上了年纪,方才拿错了帕子,你用这个。”
她好似怕儿子追问什么,抬手便朝着果郡王的双眼抹去。
淡雅的花香传来,驱走了鼻尖怪异的血腥味儿。
“多谢额娘,儿臣失态了。”
果郡王撑在床边起来,手触碰到一个光滑的瓷瓶时,鬼使神差地握在了手中。
他暗自思量: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不能因儿女私情再误了大事。
隔日苟大夫一到,果郡王就将人领到了安栖观。
舒太妃看着守在一旁的儿子,笑着提出了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