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五,崇祯先后接到了王之心,朱慈烺和张同敞的来信。
看完王之心的信后,崇祯很是高兴。
崇祯不关心徐明弼和他祖母是怎么死的,也不在意什么是真相,更不在乎徐一范的态度,他只关心徐府有多少钱。
徐一范是贰臣传甲等“功臣”,崇祯巴不得他早点死。
“王承恩。”
“奴婢在。”
“你算算这些东西能值多少钱!”崇祯指着信上的一句话。
王承恩凑上前来仔细看。
信上写着:徐府田数千顷之多,当铺,商号,百余处,岁得利息数十万。家仆不下千人,船舶数百艘。
王承恩脑子虽然不太灵光,但是很擅长估算财产。
不止他,内廷太监尤其是东厂的太监尤为擅长此道。
他掐指算了算后说道:“回皇爷的话,这些财产加起来至少有三百五十万甚至四百万之巨!”
“好,给王之心回信,让他放心大胆地干。”
崇祯随手拿起第二封信。
看完信的的内容后他更高兴了。
朱慈烺说南京很可能会乱,乱就对了,越乱越好。
崇祯扔下朱慈烺的信,拿起张同敞的信。
看完张同敞的信后,崇祯高兴不起来了。
“嘶——宗族!”崇祯使劲吸气。
崇祯为什么让张同敞南下?
无论他的短期目的是什么,最终目的都是让商人交税。
福建当地官商勾结不交税只是表象,实际是以大宗族为代表的地方势力和朝廷对抗。
这让崇祯想起了一位伟人的话:政权、族权、神权、夫权代表了全部封建宗法的思想和制度,是束缚中国人民特别是农民的四条绳索。
这句话也让崇祯知道了江南的水有多深。
可不管水到底有多深,他都得冒着风险去淌。
毕竟想收复辽东就要出动水师,出动水师就要防备郑芝龙。
郑芝龙是官军,是海盗,更是商人。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起刀兵,目前最佳方案是和他打商战。
打商战就要用商人,商人背后是宗族。
简言之,他要用宗族打宗族。
想明白这个道理后,他开始给张同敞写回信。
刚写完回信,李若琏在殿外求见。
“让他进来。”崇祯吩咐一声。
施礼过后,崇祯看了一眼李若琏:“南京有消息了?”
李若琏谨慎地向左右看了看,“是陛下,南京宝源局铸币的银铜配比被人悄悄做了手脚,他们增加了白铜,减少了白银的占比。”
“何人所为?”
“据内线说,此事的主谋应该是诚意伯刘孔昭和抚宁侯朱国弼。”
“什么叫应该是?”崇祯脸上有些不悦。
他虽然信任李若琏,但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让他非常反感。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嘴里不该说出这种话。
“内线只有一人,这些话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所以南京锦衣卫在信中用了应该是三个字。”李若琏谨慎回答。
原来如此...
崇祯低着头想了想,“告诉南京锦衣卫,让内线继续蛰伏起来不要暴露。”
“南京铸币掺假的事...”李若琏追问。
“假装不知,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要做到不管,不闻,不问。”
李若琏不敢多问,眼前这位大明皇帝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臣告退。”李若琏施礼离开。
五月末,各地传来战报。
陕西三边,宣府、大同都遇到了蒙古骑兵南下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