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卡夫索会允许伊奥斯去阅读其中的一首——唯一的一首。
老卡夫索曾对他的儿子说,这首诗是无上的珍宝,而其他的诗作则毫不重要。伊奥斯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并向他的父亲询问,但没有得到任何答复;相反,从那时起,老人开始无时无刻不把这首诗中的词句挂在嘴边,毫不避讳地,一遍又一遍地在小伊奥斯的耳旁重复着。
甚至后来,他开始监督起小伊奥斯去一遍遍地朗读和背诵它,早晚各一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所以后来,伊奥斯一度认为,正是母亲的这首诗,像是魔咒一样,让老卡夫索失了魂,让他完全的疯掉了。
他父亲常说:“伊奥斯,你知道吗,你妈妈她留下这首诗给我们,就是让我们去寻找其中的真相和答案,她想告诉我们的是其实她并没有真的死!伊奥斯,我相信她还活着……还活着!我相信她现在就在这首诗里所描写的那个地方——那个叫“阿卡西”的神秘国度!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到那里,我们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于是后来这么多年,他们寻遍了整个大陆,至今却仍一无所获。
数日来,在烈日骄阳之下,父亲的这些话语和声音不停地在伊奥斯的耳边回响,很多很多次,当他就要放弃,想到就这样死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时候,是这些他一度认为是疯言妄语的话,提醒着他要继续活下去的原因。
伊奥斯把老乌拉赫斯[4]·卡夫索的遗体从帐篷里抱出来,跌跌撞撞,走到沙丘的顶端把他放下,在一轮弦月和漫天星辰的见证下,眼含着泪水,把这个骨瘦嶙峋的身躯掩埋。
***
他的思绪又带着他回到了十余年前,那个平常的春天。
在巴克特利亚[5],一个普通的村庄。
潺潺的小溪流过田野,年老的牧羊人沃斯克[6]爷爷从山岗上回来,他从集市上带来了马尔吉亚纳[7]产的新鲜草莓。
年轻、美丽的母亲,带着五岁半的孩子在篱笆前悠闲的散步,那身洁白的连衣裙和乌黑的披肩发在微风中摇曳,看到老牧羊人提着的盛满草莓的篮筐,她便轻轻探身向前询问起来。孩子的笑声溢出了院子,和那些在昼光下自由呼吸的珠兰与花毛茛一起合奏着曼妙的旋律。远处的水之山[8]高耸入云,圃鹀则在周围的桃树中嬉戏打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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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南娜[9]。”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啊!乌拉赫斯,你快来看看,这些草莓多新鲜啊!”她轻声说道。
“草莓我倒是不关心,但我却要不得不说一说关于你,伊南娜,你今天可真美……美得像这草丛里的花儿、天上的云朵,也像那条蜿蜒苗条的小河……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一样……”
“讨厌!别再恭维我了,你每天就会这一句啊……”孩子的母亲调皮地撇了下嘴,然后转变为甜美的微笑,“好了乌拉赫斯,你看,你是是喜欢我这条白色的裙子……还是我昨天地那条蓝色的?啊……不!不!快放我下来……乌拉赫斯!”
他丈夫突然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娇小的身躯整个从地面上抬起来,举在半空中,然后轻轻地放下来,亲在她那白皙纤细的脖颈上,他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清香。
村口的几个老汉面露妒忌,聚在一起一边咧嘴大笑,一边朝这边张望起来,其实是想一窥少妇那鲜少从裙子下露出的优美曲线和匀称双腿。
“好了!好了!乌拉赫斯,快把我放下来!别人看着呢!”
“哈哈哈哈!”男人放声笑道,“好吧,好吧!”他把伊南娜放到地上,又亲了她的额头。
“亲爱的,我要出发了。”男人扛起斧子和布袋,“伊南娜,你留神着点,别让小伊奥斯太淘气,他要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