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这是回光返照,生再多炭盆都没用,奴才这里有一颗药,吃了,可吊住莹贵嫔一刻钟的生机,夫人自行考虑,吃与不吃。”
夏珏终究是没有忍住,从胸口处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摩挲了一下,放到郑惜年的手里,转身大步离去……
夏珏的未尽之语,郑惜明白,吃了这颗药,沈朝露可以说她想说的话,然后便是回天乏术,神仙难救。
若是不吃,也同样会在昏沉中死去,再也不会醒来。
重要的便是这颗药,夏珏之前并没有直接拿出来,想必是很珍贵的药吧,珍贵到或许他只有这一颗,珍贵到或许是他的保命药。
她不知道夏珏为何会有这么高深的箭术也不知道为何今夜独独只有他会来?或许在这座深宫中,他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身份。
正常人谁会随身带着这样的药,必是时常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很危险,危险到随时带着保命的药,以备不时之需。
这颗药,对他很重要吧……
郑惜年紧紧抓住瓷瓶,手指因为用力有些泛白。
这个情,她承了,无论如何,这颗药,沈朝露必须吃下,她不想她带着遗憾离开。
风信端来一碗水,就着水,把药给沈朝露喂了下去。
很快,便起了作用,沈朝露的脸色竟然红润了起来,和常人一般,也有了精神和力气,似乎就像从未受过伤一般。
“朝露,你醒了。”郑惜年一直盯着沈朝露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激动。
“郑姐姐,我没事,不要难过,也不要为我流泪,你只当我是长大了,出去远游了便是。”沈朝露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没有后悔,也没有不甘,似乎只是平淡的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不,我如何能不伤心?你是我的妹妹啊,原本该是我保护你的。”郑惜年摇着头,泪如雨下。
这些年里,在后宫浮沉,留在她身边也就只有沈朝露了,虽然最开始她们是相互利用,可天长日久的,在这座皇宫里,也就只有她们相互依偎取暖了。
今天早上,她还说过,要好生保护她的。怎么便这样了呢?是她无用,留不住身边的每一个人。
“郑姐姐,你别哭,你听我说,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你听我说好不好?”沈朝露抬起手,轻轻的擦了擦郑惜年脸上的泪水。
“好,我听着,你说,你说,你还要和我说好多话,说好多年的话。”郑惜年用力的点点头,即便不想承认,可沈朝露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郑姐姐,我和你说过了我是沈家的庶女,可却从未和你说过,我的出生并不光彩。”
“我父亲与嫡母情投意合,琴瑟和鸣,生了兄长和姐姐两个孩子,本该是幸福的一家人。”
“可惜,父亲遭同僚陷害,不知怎的,便在花楼里与她春风一度,然后便有了我。”
沈朝露甚至不想称呼她为姨娘,也不想承认她的身份,只以她代替。
“她是个唯利是图的人,生在花楼,长在花楼,从小便在男人堆里打转,最是会计较得失的。”
“那时我父亲还年轻,并不沉稳,甚至因为此事想直接掀了花楼,可最终不知是何原因,却忍下了。只是打算将此事一带而过,就此忘了。”
“后来我猜想,应该是嫡母劝了父亲,嫡母很聪慧,深知此事不能宣扬,只能悄悄查探,更何况沈家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没有那个本事真的拿下花楼里的所有人问话。”
“在花楼那种地方,哪里有什么真正干净的人,她也并非是什么清倌,裙下之臣无数,不过是露水情缘罢了,父亲并不亏欠她。”
“不过,她看我父亲年少有为,又是仪表堂堂,便起了算计之心,见我父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