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惊,纷纷议论。她朝着众位宾客拱手行礼,“诸位莫惊,我并非恃宠而骄,无理取闹。我亦早已向王上言明无法接受,只是蚍蜉撼树,人微言轻,未有人听,不得已借此机会言明心意。今此请各位贵客听我一言,再来分辨是非,”素楝稍作停顿,环顾四周,周围的眼光全部聚集在这小小女子身上。她不惊不乍,温柔坚定。“我之所以无法接受,原因有三。其一,我自幼长于灵岛,受恩祖母,亦以岑家长女自居,如今已有十六载。若我未曾秉明长辈便私自改姓,认父认兄,是为不孝;其二,辛玥夫人新丧,我虽不是她所生,但昨日白幡、今日红绸,未免太过凉薄,是为不义;其三,我挚友吴菡,因眼前之人命丧餮山。”素楝说道这里,声色俱厉,指向眼前的华琮。
“我至亲之人张爷爷、熊大哥因此人下落不明,我至亲姐妹珠珠一家,也因此人家破人亡,我若认贼作兄,是为不忠。试问在座之人,有此渊源,即使是天界公主,又有谁能安心接受这名号,而不为自己所不齿,为六界所诟病?”素楝看向王座之上的华钰,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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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或许九层台阶之下的人,喜怒哀乐都不在您的心上。但恕我无法做到,也请您不要逼我去做一个不忠不孝不义之人,还我自由。”她的眼神异常坚定,说话间已经往外走了。
华钰看着她指向华琮的手,她说话的语气、决绝的眼神,一如当年信云拿剑指着他的样子。此刻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她的最后一句话“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你到底跟不跟我走?”那声音仿佛还萦绕在他耳边。
殿内一片哗然,纷纷议论。有对素楝从容气度赞赏“不愧为素问仙人之后”,有对华钰包庇长子愤慨,更多地是对这一切持观望态度。众人都不知道这册封典礼该如何收场,纷纷将目光转向华钰。
华璎此时看着素楝,脚底已然在动。他们说好要一起走的。
而华琮此时却心惊肉跳,如果就此让素楝走掉,众人之前他再无颜面,而素楝心结在自己这里,素楝如何对待自己,父亲如今甚是看重。她走了不要紧,可是她这一走,妖界的未来在谁的手上也未可知。
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素楝的手腕,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妹妹,你原谅我的无理,你听我解释!”
素楝一把甩开华琮,大步流星在前。人群中尔朱已经退到门外,随时准备离开。
华琮这时更着急了,“好妹妹,你不要生气。你看,我把玉也给你带来了。你还不知道吧,这是妖族至宝‘婴瑷’,上次是我不好,我不该问你要回的。我向你道歉。”
素楝看着华琮,明白他此刻着急是为了什么。他母亲已不在,如今在妖界的地位亦不复从前。看起来是给她送玉,兄妹情深,不过是演戏给华钰看。
素楝看着那淡黄莹润的玉,想到曾以此玉相赠、拼命相护的菡姐姐已不在人世。她拿起那玉,高高举起,眼光扫向周围。所有人都看着她自己,她看向已从台阶上下来奔向自己的华钰,再次把那玉高高举起。
人群中有人知道此玉来头,这乃是初代妖王留下来的宝物。在嶀琈王之前,这玉一直是历代妖王的信物。
“诸位,我在此立誓,若不能为荒月族人讨回公道,若不能为秦狱冤死之人沉冤得雪,我岑素楝便如此玉。”她说着毫不犹豫的将那玉扔下。
那玉在即将落地之时,被华琮接住。而堪堪赶到的华钰面色一沉,他似乎对于素楝的耐性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多。
而素楝早就走出了大殿,朝城门外走去。说完她想说的话,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她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她看着那殿前路面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树木,欣然的笑了。好在她逃了,不然过不了多久,她的刺也会被拔光,也会被“修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