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久,渐渐地大家已经能听到那瀑布的轰鸣声了。
小坤加快了速度,众人脸上也有了欣喜的表情。空气中传来石流黄刺鼻的味道,但是随之而来的还有睽违已久的新鲜空气的气味。洞口的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也给了他们生的希望。
终于,他们看到了那一泻千里的水流,水雾弥漫在洞中,湿润而温暖的感觉扑面而来。众人雀跃着,却在看到那瀑布下的深渊时,凝固了脸上的欣喜。
小坤将张开放在石头边上坐下,走到瀑布边上看了看,又回过头来数了数这些人。从秦狱里逃出来还活着的到现在大约有四十好几,自己带着他们下去的话,应该是没问题。只是自己这位老友,实在是太过虚弱,最好是让这位年轻人单独带着。他抬头看看天上,他们必须得快点了。这里撑不了多久,要是那岩浆从洞顶灌进来,他们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叫来虞槿,二人商议,他带着张开先走,小坤带着后面这些人一起,大家在海上汇合。既已商定,虞槿蹲下便要背着张开。
张开看着虞槿,“你见过念念了?她还好吗?”
“爷爷放心,素楝她没事。就是她让我来带您走的。”虞槿蹲在地上,等待张开上来。
“年轻人,你是瞒着她来的吧!”张开看着虞槿,突然叹了口气,“也罢。要是你们能活着出去,我就带着你去见她母亲。”
原来素楝的母亲还在人世!虞槿突然替素楝感到欣喜。“楝楝未曾跟我提过,我一直以为您是她唯一的亲人。”虞槿背着张开朝那瀑布边上走去。
“她的父亲也在。不过她没见过罢了!”不知为何,张开对去而复返的虞槿很有好感,不禁多说了几句,“有跟没有一样。”
“哦,能问一句前辈,楝楝的父亲是何人吗?若有机会相见一番,晚辈也好做些准备。”
“就是岑家,玉英神君岑恽子。”张开淡然道,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提这个名字。
虞槿脑海中轰地一声响,岑家?
“那她母亲是?”
“花家信云。”张开答道,这个在他心中每天都要念上百遍的名字。
虞槿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崩塌了,发出巨大的声响,他的脑海中只有几个字,“姓岑,信云……”那不是母亲的名字吗?
难道,他和素楝竟是兄妹?
她确实一直没告诉自己她姓什么,他也没问。从那一日,张开去寒夜楼找她,她叫她爷爷,他就以为她是个跟爷爷相依为命、无父无母的孩子。所以,他没敢问,他害怕提起这些事会让她伤心。
那一日送她回家,刚好看到端庄秀丽的岑瑰云,让这个误会完全圆满了。在他心中,母亲应该是慈爱端庄的,所以她的女儿,绝不可能是素楝那样的。显然,瑰云符合那样的形象。
素楝怎么可能是岑恽子和花信云的女儿?但如今看来,她的确是。
只是,若是他再仔细看,他应该能看出来的。她和瑰云情同姐妹,岑家小姐就算了,那封家公子怎会对一个丫头如此尊重?回忆起来,她有时会叫张开“张爷爷”,还不止一次提到阿婆……
他愣住了,呆呆地站立在那里。
那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一种让他不想想要逃离的感觉。
“虞槿!快走!”突然小坤大声喊。
虞槿惊醒,这才发现那耳边的轰鸣声并不是幻觉,怕是那岩浆即将涌入这洞口。瀑布的温度已经渐渐升高,零星有岩浆从上面落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没有时间了,他纵深跳下那瀑布,变成一只金色凤凰,顺着水流的方向往下飞。
张开看到此情此景,心下有万分疑问,此时却无法问出口。他抬头,上空的岩浆已经奔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