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攥紧掌心,面色虽淡然,心里却早已乱作一团,近两年中这种事已发生过数次。
“再加派两名暗卫,任何人都别想伤害阿沅,出了事我担着。”
“是,您放心,小人一定竭尽所能保护小公子。”
葱白指尖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我鬓边已生出冷汗,敌明我暗,全然无法预知他们何时出手的不安让我心神恍惚。
玄冥见我失神,山路湿滑,担心跌倒,抬起手臂在我身后几寸外虚护着,神色担忧。
“娘亲!”阿沅的声音倏地传来,我尚未缓过神,猛地转身,脚步虚浮,全然未发现踩空。
几乎同时,玄冥眼疾手快地扶住我,一手握住我的肩,一手揽在腰间。
待我站定,他立即跪下行礼道,“小人失礼。”
“无碍,是我自己没站稳。”
下人们退开,阿沅快步跑过来,身后站着宫远徵。
他面色阴沉,眸底有错杂的情绪翻涌,冷眼睨着我,一言不发。
“慢点跑。”我握住阿沅的手臂,蹲下身给他擦去额间生出的薄汗。
阿沅将小葫芦从腰间扯下,在掌心倒出几枚蛊虫,“娘亲,你看,他给我的。”
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宫远徵,满心欢喜,“是宫门没有的蛊虫。”
然后又把手举起来给我看,“还有这个,金丝手套,也是他给我的。”
“他是谁?”我再次纠正道。
“是爹爹。”他这次很乖,显然已被宫远徵收买成功。
宫远徵背着手,迈步缓缓走了过来,墨眸染上一层薄薄的冰雾。
那日在明月谷,我为了救玄冥打算放弃冷月刀一事,他一直耿耿于怀。
在浴房时我十分抗拒他,之前对他靠近阿沅也十分戒备,忆起这些,他眼底滑过一丝厉芒。
宫远徵向我伸出手,锦袍的下摆被吹起,微眯的瞳眸浮现一丝冷笑,“二小姐,没受伤吧?”
他没唤我夫人,故意咬重二小姐三字,下人们闻言互相看看。
方才踩空,脚腕此时袭来隐隐刺痛,见他神色淡漠,我垂下眼眸,扶住他的手站起身,“没事。”
他目光扫过玄冥,上前一步,扬起下颌冷声道,“你很关心二小姐?”
我忽而在宫远徵身上看到了阿沅的影子。
“这是小人的职责所在。”
宫远徵点了点头,笑靥下尽是寒意,“知道是职责就好。”
话落拉过阿沅的手向前走去,眸光令人不寒而栗,“送二小姐回去。”
几乎字字咬牙切齿,“记得扶好。”
玄冥闻言脸色一瞬惨白,慌张地跪下身。
宫远徵并未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去,只留怔在原地的我,惊得跪地迟迟不敢起身的玄冥,和小声窃窃私语的下人们。
待他们走远,阿沅扯了扯宫远徵的袖口,“爹爹,姨母说你以前每每吃醋,总是不好好说话。”
宫远徵怒气未消,蹙眉问道,“你知道什么叫吃醋吗?”
阿沅摇了摇头,眸光清澈,一本正经地说道,“但你刚刚生气了,不好好说话。”
他抬手提起前袍学着宫远徵的模样向前走去,“你就是吃醋了!”
明朗的眉眼回身冲他浅浅地笑,“看来下人说得也不全对,你分明很在意娘亲。”
“你今夜去角宫沐浴,听到没有?”
“不要,我要跟娘亲一起。”
“你的蛊虫不想要了?”
“哼!”
云之羽:清冷几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