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那样难看,一颗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孟大夫配的药…送过去了吗?”
常乐还在走神,这下抬头,“已经买通许侧妃身边的丫鬟送过去了。”
沈知无言,常乐便继续说道:“许侧妃嫁入王府以后,一直囊中羞涩,身边的下人们也渐渐不如从前忠心。”
“嗯。很好。”
常乐又问:“那…给许侧妃的补品衣裳等…还要送吗?”
“送。”沈知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意味深长,“不仅要送,还要大张旗鼓的送,务必让南康王爷瞧得真真切切——”
常乐心头微漾。
世子这是…要逼死许侧妃吗。
忽而远处一缕青烟,直冲天际,越来越旺。
常乐脸色一变,“世子爷,快看——”
沈知顺着常乐手指方向看去,只看见城内某处高楼之上青烟滚滚。
不好,那是罗老汉住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静安楼三楼房间几乎烧毁一半,连带着二楼也有损失。
火好不容易灭了,青烟未散,一片断壁残垣。
军巡捕的人还没有散去,一直吆喝着看热闹的百姓们散开。
沈知从静安楼内走出后,脸色一直发沉。
因为…罗老汉不见了。
作为周庭芳一案的关键证人,罗老汉尤为重要。
今日这案子…程路短时间内判不了。
但是不出十日,必定有一场朝堂辩论。
罗老汉作为本案的切入口,若是苦主消失,那周庭芳的案子还怎么审?
沈知忽而望向皇城内宫的方向。
抓走罗老汉的人会是谁呢?
罗老汉还活着吗?
常乐连忙道:“世子爷,属下已经派人去找。”
沈知低声嘱咐,“不管人是生是死,找到了先不要声张。”
“卑职晓得。”
“沈鹤卿——”人群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沈知望去。
却见是李观棋。
他一身深色衣袍,形色匆匆,背上还背着行囊,肩上扛着一柄红蕙子长枪,显然是从外面刚回来。此刻躲在人群之后张望。
沈知快步下了台阶。
两人离开人群稍远距离才开始说话。
沈知皱眉,“你去哪里了?我今日派人给你带的口信…你没收到?”
“什么口信?”李观棋眉头紧锁,“我本想回上阳老家一趟,刚走出京都不过几十里路,就听闻京都出了大事,便紧赶慢赶的杀回来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沈知一顿,随后冷声道,“你在周娘子身边安插了眼线?”
李观棋大笑一声,“周芳是我将来娘子,我提前照拂,有何不对?”
“呵,我不知上阳郡的李家少家主竟身有癔症!”
“原来沈世子不知周娘子已经答应我的提亲?”李观棋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知,唇角含笑,“我这次去上阳郡,便是去请爹娘到京都来亲自向周娘子提亲,以示我李观棋诚意。”
沈知眉头狠狠拧起。
难怪这小子背着行囊。
感情是回老家寻爹娘提亲!
“李公子,癔症要治!切莫讳疾忌医!你是不是忘了,周娘子是个寡妇,上阳郡李家百年世家,从未有娶寡妇为正妻的先例!”
李观棋笑,“既未有先河,不如从我这里开始。不过我和周娘子的事情嘛,就不劳外人操心了。说起来,我还没找你沈鹤卿算账呢,我刚离开京都一日,你就闹出这样大的事情,还将周娘子拖下水!若是耽误了我和周娘子的婚事,我可是要打到你勤王府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