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他们怎么来了?”
桂嬷嬷一声轻笑。
“也是巧了。窦王妃最近在京都四处相看适龄闺秀,这不,东宫太保之女宴小姐就常住在相国寺内。”
“窦氏要相看这个宴家小姐?就是先前来请安的那个姑娘?”
“是呢。”
慈恩太后点点头,“那宴家小姐看着知书达理,只是身体瘦弱了些。配沈知…也算是门当户对。只是沈小子这次竟然也肯点头,答应来相看姑娘?”
一提起小辈们的婚事,慈恩太后显然情绪缓和。
而施明澈听到“沈知”二字,眼底却是一抹意味深长。
沈知啊——
沈世子。
桂嬷嬷莞尔,“太后明鉴,沈世子如今二十又二,就算再不愿,怕也要被勤王妃压着来相看吧?”
“窦氏…唉,也是苦了她了,碰上这么个冤家。听说她逢人就埋怨沈小子,非拉着人帮她参谋未来儿媳,闹得京都里好多贵妇都不敢与她亲近。罢了,本宫也是怕了她了,你就跟她说,本宫睡了。让她明日再来请安。”
躲是躲不掉的。
无论是规矩还是礼仪,窦氏都必须来拜见她。
桂嬷嬷应声而去。
“皇祖母,这个沈世子是谁?”施明澈仰着头问,“来京都以后,倒是经常听人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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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呀,是陛下原来那户人家兄长的儿子。是个好孩子,容色和才情都是出众的。”
“哦。”施明澈似乎一下没了兴趣,“那孙儿明日去给皇祖母摘梅花,母亲曾说梅花可入药,可做菜肴。明日我给皇祖母做梅花饼吃!”
“哎哟,好孩子,有你这份孝心就够啦——”
慈恩太后笑得合不拢嘴。
虽说女儿客死他乡,可好歹留下这一点血脉。
她这一生,育有两子两女,两个儿子一个夭折,一个病亡。两个女儿一个远嫁南诏,一个远在封地。
慈恩太后膝下荒凉,因此更将施明澈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只恨不得天上的月亮星星都摘下来给他。
次日一早,施明澈便带着两三仆人,缓步爬上后山的梅林之中。
相国寺前有桃林,后有梅苑,春日赏桃,夏日避暑,秋日赏红叶,冬日赏雪赏梅,一年四季,皆有好景。
尤其是相国寺的素斋,那更是京都一绝。
这也是为何相国寺屹立千年,历经五朝,却依然香火鼎盛的原因。
后山梅林占地便有好几亩,冰天雪地之中腊梅吐蕊,盈盈天地之间,一支支梅花枝干苍古,雅白高洁,空气中暗香浮动。
而施明澈此刻,似乎并没有闲情雅致赏梅。
他走走停停,时而四顾。
不像赏梅。
更像等人。
他身后的小黄门一直神色紧张,冬日天气,额前竟有丝丝冷汗,“王世子,注意脚下,可千万别摔着您——”
若是王世子磕着碰着,那他们伺候的这几个人,怕是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王世子,止步,前面有河道,两侧湿滑,当心一些!”
施明澈皱眉,“廖公公,我不去那边,就在这里。你别念念叨叨,我耳朵都出茧子了。快帮我看看,哪一株梅花开得最好?帮我摘一下——”
廖公公弓着腰,“王世子要摘梅花是做什么呢?”
“难不成还有什么讲究?”
“那是自然。”廖公公笑道,“若是放在屋内欣赏把玩,那得整支折断下来,底部喷洒清水,方能存放长久。若是做吃食,就得取梅枝花尖尖的一团,这样采摘的梅花才最是鲜嫩可口。这梅花的果实可食、盐渍或干制,或熏制成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