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在沈世子手中,关键的证物箭簇也在沈世子手里。我们没有证据,要从何处开始查起?”
阳光笼在周庭芳的脸上,她的眸色浅淡。
经过这两个月的调养,她的皮肤渐渐白了回来。
那张脸,雪白如玉,连带着那些惹眼的雀斑都淡去了不少。
周庭芳回眸,望着锦屏。
缓缓吐出两个字。
“周家。”
——哐当。
锦屏手里的竹筷应声而倒。
她微张着唇,想说些什么,却又半晌没有张口。
两个人安静的面对片刻,锦屏的心沉沉的,像是被酸水泡着一般难受。
原来姑娘和她一样,都怀疑周家。
从那件事发生以后,锦屏就一直怀疑周家。
可她怎么好提。
周家…全都是姑娘的至亲啊。
姑娘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若至亲手足都背叛她,那姑娘该如何自处。
锦屏哑着声音问:“兄长为何怀疑周家?”
周庭芳笑。
笑容却有些凄凉。
“不知道怎么说……直觉吧。”周庭芳单手托腮,眸子是琥珀色的,淡雅疏离,“我很久之前就怀疑…当初我们遇袭那件事…有古怪。”
周庭芳凑近了些。
声音压得更低。
“我在找你的路上,遇见过田武。”
“田武?!”一提到仇人的名字,锦屏银牙咬碎,“他竟然还活着?”
“我问过他。他对袭击我们的事情可谓是毫不知情。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有人冒充田武的手下,埋伏在我们出城的路上袭击我们。”
“当时我们的行程只有身边几个人知道,但这几个人,是我的人——”周庭芳话锋一顿,唇角微勾,颇有嘲弄之色,“但也是周家的人。”
锦屏倒抽一口凉气。
“兄长是说…那天跟着我们出城的几个人中有奸细?”
周庭芳摊手,“就算有奸细,现在也已经死无对证。那奸细可能也没想到,他前头出卖了我,后脚就被人杀人灭口。”
锦屏抿唇,“我也曾有此怀疑。可是若真是老爷动的手…说不过去……”
周庭芳望着她。
“周老爷是个谨慎小心的人。他不可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贸然派人截杀兄长。兄长若是有个残缺,周家可就再没有人能够屹立朝堂。”
“他可以立刻找周修远顶上。”
“可若是立刻将兄长和周修远各归各位,那周…”锦屏很谨慎的查看四周,立刻改了口。
周修远这个名字太过惹眼。
她可不想给姑娘惹祸上身。
“若是冒然归位,大公子一定会露出马脚。毕竟你们二人虽然容貌极度相似,但身边亲近之人依然认得出。”
“所以他需要时间。我在大山里盘旋一个月才被人救走,回来后他又将我锁在后院。那个时候,他只需要静静等候,再对外谎称周修…周大公子被仇家掳走,消失半年,回来后容貌和性情有所改变,不一定会引起别人怀疑。”
锦屏蹙眉,摇头。
“不对。”
“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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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像是老爷做事的风格。”
周庭芳竟然还笑得出来,“他是什么风格?”
“谨慎、多疑、胆小。事情必须十拿九稳,他才会选择出手。这件事,风险太大,漏洞太多。除非——”
锦屏思来想去,将自己那半年逃亡时候反复复盘后的猜想告知周庭芳。
“除非老爷已经想到了能替代兄长的人。”锦屏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