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崇楼见状,心头不禁一紧。
他察觉到火盆中冒起的烟雾,立时明白了缘由:“娘,您的哮喘病不能靠近这样的炭火。”
此刻,一旁的魏忆雪眼圈泛起了红晕,带着几分哽咽插嘴道:“二嫂说银霜炭太过昂贵,家中现在都改用了普通的木炭取暖。”
魏母喝了一口水,略微平复了气息,眼眶中闪烁着泪光,却依然强颜欢笑:“我这副老身子骨早就习惯了,反正也是半只脚踏入黄土之人,哪还配得上什么银霜炭?那可是皇室贵族的专享。”
“可是娘,去年您用了银霜炭,哮喘一次也没发作过!如今刚换回普通炭,就……”
魏忆雪的话还未完,就被魏母一个严厉的眼神打断。
魏崇楼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他面色沉稳,语气中不容置疑:“娘,纵使家中节俭,也绝不能让您在健康上妥协。银霜炭必须备上,您的身体经不起半点烟熏之苦。至于花费,家中尚能承担。”
魏母轻轻叹了一口气,眉宇间浮现出一抹忧虑:“可是璐璐那边,她会不会……”
“璐璐那边我会去沟通,她明事理,娘不必为此烦心。”
考虑到外面的天气越发寒冷,他匆匆交待了几句便转身回房。
当蒋璐璐听到魏崇楼的请求时,脸上写满了惊讶:“崇楼,你知道现在市面上银霜炭的价格有多高吗?而且只在华誉坊有售,能不能买到还是未知数,价格恐怕还会被哄抬……”
“那又怎样?”魏崇楼不容她继续顾虑,“娘亲畏寒,去年正是因为有了银霜炭,才得以安然度过一个没有哮喘困扰的冬天。如今娘亲年岁渐长,再用普通炭火,她脆弱的身体怎能承受得住?璐璐,对于娘亲的健康,我们绝不能吝啬。”
蒋璐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默片刻后抬头望向魏崇楼,“你刚从长乐堂过来,是因为娘亲提到了银霜炭的事吗?”
魏崇楼神色微变,他本不愿在这些生活琐事上分心,他的志向在于报效国家,而非纠缠于日常的细枝末节。
但蒋璐璐在他心中的位置特殊,即使内心有些不耐,魏崇楼还是努力以平和的口吻说:“娘亲是长辈,她虽言辞上不愿,但我们作为儿女应当体谅并遵循。明日就派人去买,家中不能让娘亲受冻,你说是吧?”
蒋璐璐想反驳,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受冻?
但转念一想,魏崇楼的品行与他对家人的体贴正是她所钦佩的,最终她选择了沉默。
次日清晨,蒋璐璐从私囊中拿出三十两银子,托付给了贴身丫鬟,叮咛务必购得银霜炭。
她原以为这笔钱足以让长乐堂使用一个月,不料丫鬟回来时只带回了两小筐,让蒋璐璐心痛不已。
“怎么会这样贵?”
丫鬟也是满脸心疼,回答道:“夫人,华誉坊前排队购买银霜炭的人潮汹涌,这两筐还是奴婢使尽浑身解数才抢购到的。”
尽管花费巨大,但魏忆雪与魏母却显得十分欢喜。
“你这孩子,说了不必破费,没想到你这么孝顺。”
蒋璐璐的话语滞留在咽喉,难以倾吐。
魏忆雪紧挨着母亲,望着那仅有的两筐银霜炭,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下拉。
“娘,二嫂也实在太抠门了。二哥明明跟她说了您要用银霜炭,结果就置办了这么一点点,这小家子气的样子。”
在她记忆中,去年的魏府,银霜炭是用筐计算的。
转瞬间,四季更迭,未曾想,往日随意可得的银霜炭,如今竟成了心头的忧虑。
魏母面对女儿,无需任何伪装,轻轻叹息间透出几分无奈:“谁能预料到苏雅心胸竟如此狭隘,虽然说学问地位与你二哥不甚匹配,但她家境殷实,过去银霜炭堆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