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欧文一起坐上车后,夏青黛偏头问他:“刚刚那个男人是谁?我好像有点面熟,但是想不起来。”
“是我为安德森先生请的律师之一,夏洛特律师。”欧文淡定回道。
夏青黛恍然道:“噢!难怪了,我就说有点面熟。安德森先生的官司结束了吗?”
“是,非常不幸,他被流动法庭最终判了流放,三年。”
“啊,流放三年?这么严重?流放澳洲吗?”
欧文淡淡道:“是。”
“啧~”夏青黛轻轻感叹一句。
这个时代对于异教徒的凶猛,通过安德森先生一案,夏青黛也算是有所了解啦。一位小乡绅只不过请人雕了个龙神象,说判就被判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在本地盘根错节的土着乡绅,居然没能打通关系。而且还判那么严重,直接流放八年,真是奇怪。
要知道以这个世界的航海速度及环境,从英国到澳洲,可是一场生命的大考验啊!
船员的环境还好一些,犯人的船舱,死人可是常事。能活着到达流放地的人,全是生命力异常顽强的年轻人,安德森先生可不年轻。
夏青黛都怀疑自己对资本主义国家历史的了解了。
他们的法律,难道不应该是任凭资本家打扮的小姑娘吗?不是说只有中下阶级才受到法律约束吗?这看着上流社会的人士也不能犯错啊。
她还以为资本主义的世界,上等人只有遇到政斗才会下去。
莫非异教徒这件事,严重到堪比政斗?
那为什么异教徒最多的浮翠山庄却没事……
念头转到这,夏青黛忽然笑了。
原来欺软怕硬这件事,古今中外都一样啊!
夏青黛对于此事未知全貌,她并不知道自己跟安德森小姐之间的恩怨,自也不知道欧文对安德森先生的“帮助。”
不过在打官司上,欧文确实没搞什么事,一直在花钱的。
他本意就是拿安德森先生投石问路,一石二鸟。如果纯以异教徒的罪名判,这点刑期根本不够看,这已经是欧文努力后的结果了。
毕竟几个世纪以来,欧洲各国的战争,多半都是宗教战争。
“安德森先生被判了流放,他的家人们怎么办?”夏青黛问。
欧文语气漠然道:“安德森小姐不听律师劝告,企图贿赂流动法庭的法官们,刚被抓起来了。”
“啊?!贿赂被抓?”夏青黛大吃一惊,接着又用中文喃喃道,“这不是又当又立嘛!”
对于中文,欧文是有听没有懂。
他倒是在这个暑假跟着夏青黛学了不少中文了,后者还送给他堪比成人大小的识字卡片。
不过,“又当又立”这种网络词组,对于一位才开始学习中文的外国人来说,还是太难了。
过了一会儿,夏青黛唏嘘道:“这个时代的淑女被治安所关进去过,恐怕名声就完了吧。”
欧文冷酷道:“是,这就是不遵守法律的后果。”
夏青黛目光奇异地偏头看一眼欧文,身为特权阶级的他,说这话特别有戏剧性,就像是小鬼子说自己仁爱的感觉差不多。
欧文察觉到夏青黛的望过来的目光,忽然露出腼腆的笑容:“安德森小姐孝心可佳,小镇上的人都会帮她的,我也是。我想她很快能重获自由,您别担心。”
“噢,你们邻里之间真友爱。”夏青黛点点头。她不担心啊,一个不熟的邻居而已,又不是她的什么人。
“表妹,我观夏洛克律师熟读律条,对《圣经》亦颇有见解,决定资助其在伊芙拉成立律师事务所,您以为如何?”
夏青黛自无二话:“你看着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