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元闻大师的遗书,毛果儿看得脸色苍白、满脑门都是汗。
“快算了吧。你听说过的事情,比这曲折惊悚的,还不知道有多少。此刻又没有旁人,你很不用跟我做这些像生儿。”沈沉嗤笑一声,指一指他,“说吧,有了这个,是不是能让把余笙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吐出来?”
毛果儿苦笑着擦了一把汗,抬眼瞄一瞄沈沉,低声问道“郡主这样的身世,太后娘娘她,竟然真的没有说什么?”
“敢情是替我担心呢?”沈沉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不怕。你还记得那个流言吧?说我是静宜长公主的?就是我们家那位好二郎君在北狄亲自宣扬的。
“所以,我这个亲女儿竟被牺牲成了一个随时可以被烧死的妖星。你算算,这样的一个余家,我还会给他们卖命吗?如今的情势,只要我不叛,太后怎么会放我走?”ii
毛果儿满眼怀疑地看着她“余简?亲自?怎么可能?!”
沈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等着看吧。审余笙的时候,我估摸着还会有更惊悚的故事出现。反正只要能坐实太后娘娘袒护妖星的事儿,他们肯定无所不用其极。”
说完,溜溜达达地走了。
毛果儿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
……
……
“你看看你还有没有别的故事可以讲的?这个版本我听过了。”毛果儿无聊地把手里的笔扔下,歪着头看着瞠目结舌、满面通红的余笙,揉揉困倦的眼睛,甚至打了个呵欠。
余笙脸上的红潮渐渐褪去,然后发白,最后变成了铁青。ii
“所以,捞干的吧?说说,你们这些个峘国余孽,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你那好弟弟,在北狄,是什么身份?”毛果儿用力地眨眨眼,让自己变得精神一些,目光炯炯地看着余笙。
可是余笙转开了脸。
于是,毛果儿也转开了脸,朝着门外扯着嗓子喊“来人,把余家的那个老头子弄来!哦,还有那个在国子监念书的小娃子!还有,还有!啊对!把余家那姐儿俩带过来!”
余笙的目光转了回来,饿狼一般。
“别看了,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被看。”毛果儿吊儿郎当地嗤笑一声,“我毛果儿,从小到大都长在宫里。
“耳朵里听的,都是阴谋诡计;眼睛里看的,都是装模作样;嘴里说的,都是口蜜腹剑;脑子里琢磨的,都是怎么杀人怎么活己。ii
“我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该看到的我的人,都看到我。让不该看到我的人,都永远闭上眼睛。”
说到最后,毛果儿满面狞笑,“就你?一个活在梦里的,上有长辈稳住大局,中间有兄弟给你出主意拿钱,下头还有出类拔萃的孩子让你抢功劳、博人气。你这辈子,吃过苦吗?受过累吗?血泪才流了几盆啊?”
余笙狠狠地咬着牙,低着头,一言不发。
“哦!说到血泪……”毛果儿瞬间恢复正常,又冲着外头喊“从刑部借来的刑具呢?就上次给余五用过的,拿来,先给余五她爹用一用。也让他知道知道,孩子在宫里都是怎么过日子的。”
“你!你刑求过我女儿?你怎么能刑求小娘子?!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女娘!”余笙顿时泪崩,撕心裂肺地冲着他高声喊起来。ii
甚至,还妄图从双腿跪地的姿势,挣扎起来冲向毛果儿。
毛果儿讶然看着他,呵呵大笑“你到底是有多幼稚?!还是想给自己壮胆?!”
“我……”余笙被人摁倒在地,脸被狠狠地压在青砖上,才想要用力挣脱,挨着地的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疼,直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倒也听说过,你初进幽州军器所时,不过是个弓匠。是因为有一回烤弓的作坊失火,你不要命了一般冲进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