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尸身因面貌酷似息王,又“被丢弃”在韩府后门台阶上,终于闹到了御前。
永熹帝十分吃惊,忙令秦耳亲自去看“看看是不是真的酷似六弟!”
一边又自己去见了沈太后,告知此事,迟疑着问“父皇当年……”
沈太后断然摇头“你父皇一生不曾出过宫城,与你母亲当年更是伉俪情深。我们这些人,还都是他登基后,被御史言官们哓哓不断,才选了十几个。”
说完,挥退左右,只留了椎奴。神情肃然,将“实情”告诉他“前阵子你离珠妹妹不是出去玩么?却听见了一个流言,说宁王有个私生儿子……”
永熹帝几乎要跳起来,满面狰狞,眼中杀气四溢“什么?!”
“皇帝坐好,听我说!”沈太后一声厉喝。
永熹帝这才惊觉,忙收了戾气,低声下气“是,孩儿失态了……”
沈太后的脸色也不好看,轻巧地扯了个谎“你知道你妹妹耳朵灵,她行在路上,听见有人说了一句‘宁王私生的儿子失踪了’,吓得忙去找。却哪里找去?回来便急忙告诉了我。
“我怕是讹传,令人仔细去查,才知道这个话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前天牡丹进宫,便是我想探探她的口风,才把她叫了进来。可看起来,她和她娘,都跟咱们一样,是被蒙在鼓里的。
“谁知当天晚上,韩府门口就有了这么一具尸体。可见此事,即便不十分真,也有八分真了。”
永熹帝的气息再度危险了起来,脸上却带了笑意“若果然有这么一桩事、一个人,宁王叔也够小气的,竟不把孩子养在府里?须知都是宗室血脉,岂能流落在外?”
“宁王一向心思重,仿佛全天下都要害他一般。”沈太后哼了一声,又关切地提醒皇帝,“可是,韩家这回却说,是有夜行人要栽赃他们家。洛阳县必定会彻查前夜路上行走的诸人。皇帝要早做安排。万一这是有人要栽赃皇帝呢?”
永熹帝惊奇“我?!怎么会……”
突然停住。
沈太后看着他的表情,缓缓点头“宁王总觉得咱们娘俩看他不顺眼,想把他怎么样,所以有个儿子也不敢说。如今若是有人去告诉宁王,这是皇帝抓住了他的儿子,杀死在韩府后门,意图连消带打,想把他和韩震一体拿下……”
话到此处,已经不需再往下说。
永熹帝的脸色越发难看,双手缓缓地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此事,皇帝应该装不知道。”沈太后最后,一语定下了基调。
永熹帝垂下眼帘。
许久,他轻轻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向着沈太后郑重长揖“多谢母后提醒。往后离珠在外头游玩时再听见什么消息,不要怕,还该也跟我说一声才好。”
听到此言,沈太后愁眉,叹了口气“还说呢!她前脚兴致勃勃地告诉了我这个话,眼巴巴等着人查实了,好多一个堂兄堂弟。后脚就听说竟有那样一个年轻的孩子死了,听我解释,又才知道这中间牵涉了这么多事,吓病了……”
永熹帝一怔“离珠病了?”
沈太后站了起来,扶着椎奴的手,忧心忡忡地往偏殿走。永熹帝连忙跟上。
绕进了偏殿暖阁,却听见微容轻轻悄悄的声音正带着哭音在唠叨“郡主,您可别吓唬婢子……您师父都死了好几年了……”
永熹帝诧异地看着沈太后。
沈太后叹着气摇头,站在了窗边,轻声道“高热不退,梦呓不断。师父、娘亲、甚至还有什么山贼、什么病患,断断续续说的都是已经死去的人……又哭,跟那孩子拼命道歉,说该听说了就去找他救他……”
“果然是的。离珠这孩子,再怎么看起来大大咧咧,心里还是大夫悲天悯人的性子。恨不得救了天下所有人才罢休……”永熹帝跟着轻叹了一句,忽然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