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郡主上车走远,宁王府的马车也赶了过来。
“还请郡主留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温柔响起。
牡丹郡主转了头去看,不禁莞尔“朱先生,有何事?”
“仆想留郡主就在楼上凭栏居,拜清茶一盏,闲谈两三语。”朱蛮恭恭敬敬、彬彬有礼。
牡丹郡主含笑打量他,发现此人除了微微发胖,倒是个好相貌,更兼着态度如此谦恭,倒令人生不起恶感。遂直言相告
“我外家祖籍在西南。前些日子有一位老族亲来京,我去舅舅家拜见,盘桓了数日。那位老族亲有一个儿子,常年在归州行商。
“我刚才说的那些钱朱两家的旧事,其实是我那老族亲捕风捉影、闲来道人长短,我听了来的。也是因令亲薛娘子不大看得清世情,我才添油加醋吓唬了吓唬她。”
说着,牡丹郡主好笑地看着朱蛮一脸的尴尬,决定再补上最后一刀“朱先生放心,此事不是宁王府书房传出来的。我父亲甚至都并不知道。”
朱蛮满面通红,叉手躬身,深深拜了下去。
牡丹郡主见他并无一字反驳,心里越发好笑,点一点头,道一声“告辞。”上车而去。
肥马轻车,不过片刻便只剩了烟尘。
朱蛮长久站在那里看着,怅然若失。
朱是抱着一笼豌豆黄站在门边,一边吃一边看着朱蛮笑。
……
……
莲王飞马入宫。
梨花殿里却出人意料地热闹。
原来永熹帝带了潘皇后和南猛跑来吃川蜀风味的冷淘。沈太后高兴,却又兴了新玩法,说什么也要看着潘皇后和沈沉亲手去揉面。
“都是大家闺秀,十几几十年的十指未沾过阳春水,母后难道不怕她们俩做出来的东西没法吃?”
永熹帝虽然意兴盎然,却也想为自己的肠胃谋一条生路。
谁知这姑嫂两个却摆摆手道一句“不相干”,各自挽起袖子、卸了戒指镯子,竟真的去揉面了。
尤其是潘皇后,竟还揉得娴熟自如、软硬适中,甚至还有空指点一下沈沉。
手指又灵活又有力的沈沉有了专业人士指点,没一会儿也揉出了一大块面。
椎奴哈哈笑着端了下去,不一时,果然做了冷淘呈上来。永熹帝、沈太后和南猛想着这是潘皇后和沈沉做的,都吃得格外香甜。
只是这等候的时间长了些,吃完饭,已近未时。
几个人正擦手喝茶,外头人报“莲王殿下请见。”
“诶哟!怎么这个时辰来?大太阳不说,怕是还没吃饭吧?椎奴,可还有面?快给悯郎弄一碗来。”
沈太后巴不得有人献个宝,忙不迭命人送了吃食来。
心事重重的莲王见永熹帝和潘后、南猛都在座,也只好笑着坐下凑趣“正饿着呢。”
又吃了一碗冷淘,还要再三夸奖,待知道出自何人之手,又诧异着更添了无数好话。
听得沈沉浑身不自在,拉着南猛便溜出去玩了。
这边永熹帝哈哈地笑,问莲王“朕听说左藏已经清理完毕?你是来寻朕的吧?”
莲王也只好顺水推舟,当即跟永熹帝禀报起左藏清点的账目来。
潘皇后见状,又笑着拿了一顶暖帽献给沈太后“我二嫂做的。我们家里,她最细致,针线也最好。让我敬献给您。露水都下来了,请您早晚小心,不要凉着了。”
沈太后高兴地拿着细看,赞叹不已。
直到临走,莲王也没能找到机会留在梨花殿单独跟沈太后说话。
送走了众人,沈太后若有所思“悯郎这是来做什么的?”
椎奴早从外头得了消息,便悄声告诉她“跟息王、钟郎和那个姓朱的一起吃的饭,还遇上了牡丹她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