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耳到底什么都没说出来,却答应了潘皇后,会替她私下里探一探永熹帝的口风。
转过身来,他自然是将潘皇后的话一五一十一字不改地告诉了永熹帝,又面露不忍地加了一句“老奴看着,皇后娘娘十分憔悴。”
永熹帝面无表情。
手里握着的一管青玉狼毫,却生生地被拗断了。
“蹬鼻子上脸!竟然管到朕的后宫来了!”
秦耳知道,这是在说国丈潘鲁生,不由得悄悄地缩了缩脖子,心里狠狠一跳。
果然,陛下对潘家,已经不一样了。
紧接着,潘皇后便穿得整整齐齐地去了梨花殿。
沈太后和沈沉看着她一脸平静地请旨给永熹帝采选,又谢罪“妾身八年间妒心过盛,以至陛下年界三旬,子嗣稀薄,正是大不孝。还请母后责罚,以正典型。”
哀莫大于心死。
终究还是现实最能教育人。
沈沉长叹一声,连听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了,站起身来回了偏殿。
看看她的背影,沈太后转向潘皇后的目光倒是格外的慈爱,甚至带着欣赏,含笑点头“哀家终于再度看到十年前那个果敢勇毅的潘遇霜了。”
一句话,却将潘皇后的泪水说了下来“母后,是儿媳愚钝!”
“好在醒得过来,也还不算迟。”
沈太后甚至还有心情调侃了一句,命椎奴扶了她,送到自己身边,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细细地教她“先前你是太子妃,你们少年夫妻,自然恩深爱重。
“后来你又服了先帝的丧,生了他的嫡长子。其实就已经够了。
“三年孝期守过,其实就该给皇帝采选了。朝中重臣的女儿们,选几个进宫,大家结成一气,也好抗衡辅政的那一位。可惜,你不肯。
“当皇帝的,有几个不爱美色的呢?天下都是他们的,一切人、物,在他们心里,原都该全供他们随意取用才是。所以,后宫里没几个绝色佳人的,那是凤毛麟角。
“你家这一位,更是自幼被他父皇宠爱着长大,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给什么。局势紧张的时候,他顾不上。可现在,天下看着太平无事,他又还不到而立,怎么会不动那些心思?
“你都不用拦着他,你只不提这件事,便已经犯了妒忌一条。”
潘皇后的脸色微微发白,手指僵硬,可却渐渐止了泪。
沈太后把她冰凉的双手合在自己的掌中,接着轻声道“今天你跟我说的这些,就很好,很清醒,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位置。
“他是个极要脸面的人。等咱们娘儿两个提出来此事时,他是必要发怒拒绝的。到时候,你别不好意思,这个话,你再说给他听,给他一个大大的台阶下。
“只要太子教养得好,清宁殿便稳如泰山。
“明白了吗?”
潘皇后咬住了嘴唇,垂着眸,慢慢地点了第一下头,接着,又用力地点了第二下头。
“你连这件事都能想通,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说了。你自己多想想,就有了。”
沈太后欣慰地笑着,伸手替潘皇后理了理鬓边的碎发,“这一回啊,我才是真的放心了啊!”
“妾身在外头没有什么朋友,父兄进宫也不便。妾身想请教母后,那余绾,进了韩家之后,境况如何?”
醒过来的潘皇后心思通透,第一件事就直接指向了导火索、始作俑者。
沈太后笑眯眯的,却放开了她的手,声音也没了刚才的真切诚恳“你家里有两个嫂子呢,怎么会不便?皇后说话,还是要多思量才好。”
被沈太后警告的潘皇后,此时却只是笑了笑,起身,下座,盈盈屈膝“是,母后教导,妾身都知道了。”
“我大夏传承不久,祖宗们惊才绝艳的也少。唯有你生的儿子,是一棵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