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
回到府里的宁王妃早已在马车上哭花了妆,下了车,脸色铁青地直奔外书房寻宁王。
偏偏宁王不在,唯有两个幕僚在悄声计议事情,两个书童在旁边伺候。
一把推开门,宁王妃一言不发闯进去,冷厉的眼神一扫。
幕僚见是她,忙躬身禀报“王爷出门去了,说是过一个时辰就回来。”
以为这话说完,宁王妃就会离开,自己回后院。
可是宁王妃却一动不动,只是冷冷地扫视着满屋子琳琅满目的珍奇古玩。
“出去。”牙缝里挤出来这两个字,宁王妃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寒潭里传出来的一般,森冷彻骨。
书童幕僚们都不禁打个寒颤,哪里还敢多待,忙的都躬身低头退了出去。
书房的门关上了。
接着,便是一阵碎瓷、碎玉、碎琉璃、碎砚台的声音。
幕僚们相顾失色“糟了!里头还有舆图、来往书信……”
忙撺掇小书童“你们快进去劝劝!至不济,书信抢下来啊!”
小书童却一万个不敢,都转向服侍王妃的侍女嬷嬷“姐姐嬷嬷们真不管么?万一毁了不该毁的东西,王爷回来,便不跟王妃计较,咱们的命可就都保不住了!”
侍女们冷淡地看看他们“王爷从不曾胡乱迁怒。何况我们又不知道哪个重要哪个不重要。保护书房也不是我等的责任。”
书童幕僚冷汗都下来了,围着侍女们苦苦恳求。
直过了许久,书房门打开了。
宁王妃拿帕子擦着手走了出来,满面森寒地撂下一句话“不许收拾!”
坐上车辇,带着自己的人回了内院。
书童幕僚咬指咂舌,一个个既不敢进去,也不敢离开,只得在书房门前等着。
待宁王与司马淮阳回来,不由愣住“发生了何事?”
书童幕僚争先恐后地上前禀报是王妃干的。
宁王拧眉“你们说她穿了朝服,从外头回来?”转头令人去问宁王妃的行踪,却得知是去了慈安宫,太后还留了饭。回来后便来了书房,现在寝殿里,已经哭晕了两回了。
宁王沉默下去,许久,才哑着嗓子道“收拾了吧。”
书童和幕僚连忙进去,想要抢救那些重要文件。却发现,王妃只是将一屋子的用具都砸尽了,但片纸未动。
心下诧异之余,又都松了一口气。
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王妃再生气,还是有分寸的。
屋里收拾干净,宁王沉默地坐在榻上,双手拄膝,一言不发。
司马淮阳不知从何说起,只得虚浮劝一劝,又试探着问“王妃这是……受了太后的气?”
“她前两天就跟我说了,会约着凤王妃一起进宫,替牡丹和悯郎求太后安排相看。”宁王垂眸,“那个余四天天在梨花殿。凤王妃去了,必定会让她看脉。想必,也顺便给牡丹她娘看了看。”
司马淮阳变了脸色“王妃余毒未清……”
“只怕是那余四看出来了。”宁王深吸一口气,“那件事宫里其实影影绰绰地知道一些。罢了,无妨的。你去吧。我坐一会儿。”
见宁王回来,都没急着去换他最爱的青衫,司马淮阳犹豫了片刻,没动地方
“仆有些热着了。王爷这里可有葡萄酒?配上些冰,最解暑。”
宁王抬头看看他,眼中渐渐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温暖“有。”
命人上酒,自己则去换了衣衫,盥洗后出来,微微笑着顺了顺领口
“今天难得先生有兴,不如多喝两杯吧?”
“好啊!”司马淮阳松了口气。
只要宁王肯喝酒,肯说话,就好。
两个人从天光明亮喝到了柳梢月上。
宁王喝多了,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