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月心有打算,翌日便告知叶浅夕。
果不其然,她不愿,“蒲月,你是女子,又未出阁,万不可胡来!”
蒲月立时跪地祈求道:“夫人抱憾而终致死未能见到老爷,老爷又身死他乡,老爷夫人待我如亲女,此等大恩无以为报,就让我代替小姐去将夫人安葬在燕南吧!”
蒲月本是无人要的孤儿,自愿卖身,叶浅夕的母亲见她可怜,收留她,相遇那年是在五月故赐她名为蒲月。
叶浅夕并非将她当做外人,只是不忍她旅途受苦,架不住蒲月几番缠绕百般请求。
最终她无奈道:“蒲月,你当真要去?”
蒲月坚定道:“是。”
叶浅夕从榻上起身,缓缓跪地,欲行大礼。
蒲月忙阻止:“小姐,您这是做甚?”
她跪在地执意行礼,深深叩首,“安葬父母本是我的职责,种种缘由未能尽孝道,此番蒙恩,弥补我愿,理当受我一拜。”
卿染忙拉住百般不愿的蒲月,朝她摇头。
卿染道:“可是蒲月离去,你的安危…”
叶浅夕站起身,眸中藏有深意,道:“无事,我自会小心。”
几人商议好后,蒲月便收拾行装,此去快则半月,慢则一月。
临走时蒲月将卿染拉至一旁,小声道:“小姐对男女并无大防,你要好生看管,切莫要让臭男人接近小姐。”
卿染偷偷看向叶浅夕,她深知蒲月是何意,认真地点头。
再三嘱咐,蒲月才肯离去。
因担忧柳家会因郡主之事惹上麻烦,叶浅夕想去柳府拜访,柳清婉主动为她送来一封信让她心安。
信中之意简明,皇后娘娘主事,那女医误诊毁郡主清誉被杖责,萧绾柔因起事一同受罚各杖二十,闭门自省。
宜王府未受牵连,有人参顾言知军中擅留女子,禀明陛下彻查此事,朝堂之上,众臣喧哗争吵,最终此事被含糊盖过,他只被罚俸一年,守城门三月。
叶浅夕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身在局中乱了阵脚,只要静想,此事很好解决,奈何她是无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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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月远行多日,叶浅夕心中难安,遂前往寺庙为她祈福。
晨阳初现,白露暖空,她已然下山。
竹林晨雾不散,啾鸟长鸣,忽闻林间飞鸟震翅逃散,远见密林深处一伙人正在缠斗。
她隐身于竹林处,将幕离掀开一角探看,一方黑衣遮面,另一方像是扮成百姓的世家公子。
为首的男子抽刀护住身后的一行老弱妇孺,与那些黑衣人缠斗,叶浅夕认出那些人,是尚书府的人侍从,刀剑寒光闪逝间,那人被一剑刺中胸前。
他口吐鲜血,直愣愣地望向叶浅夕,这一幕又让她眼前一黑。
她强行让自己镇定,折断一只竹竿。
竹叶被强劲的内力卷起,叶如刀,风割喉,如密针向一众黑衣人袭来,霎时,林间突现一白衣人,长裙飞扬,手持长萧迅速闪身与黑衣人打斗,招招致敌,身形如电,却轻盈如絮。
一众黑衣人迅速闪至她身边,幕离之下的一张脸,苍白如玉,额间冷汗细密,不能杀人也不能沾上血渍,对她来说不算难事。
长竹一出,衣袂飘扬如花轻绽,只见众人纷纷倒下。
趁此间隙,那名侍从奋起长刀,劈开一条血路,对她说了一句感谢的话便护着众人逃往密林深处。
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忆起上一次面对如此血腥的大场面,还是她差人带路前往燕南。
那时她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以银针封闭五感,才勉强摸索着去寻他,救下那个不该救的人。
刺鼻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