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溪这辈子都没有流过这么多的眼泪,包括母亲病逝,父亲离开的时候。
那会儿她的年纪还小,对生离死别没有太深刻的概念,也不知道有些分离意味着一辈子。
她曾天真地认为,只要自己乖乖听舅舅的话,等爸爸挣够钱就会接她回家。
小时候掰着手指头数呀数,时间如白驹过隙,从小学到大学,从懵懂的小女孩变为成年人。再后来,她决定不再等,偷偷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努力一个人生活。
时间过去太久,林若溪甚至已经忘了父亲的样子,他依然还没有回来。
其实,林若溪最讨厌的就是等待。
那种无了期的等待,把她拖到绝望的谷底,看不到将来,万分煎熬。
曾经她以为赵砚舟是例外,天真地认为爱了就是一生一世,每次转身他都会坚守身后。
可是,他在她鼓足勇气重新开始的时候,把她再次推进深渊。
林若溪仰起头,几经努力才把眼泪忍了回去。她一点点擦干双颊上的湿润,嘴唇颤抖,最后挤出一句话:“行,我现在马上回酒店收拾东西回南城,可是……”
停顿了一下,她透过模糊的视线望向眼前的男人,胸口痛得好似被千斤重的大石头压着,绝望又痛苦地说:“没有离开,只有分手。”
林若溪在来北城之前,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压根无法释怀。
忍住眼泪,狼狈离开,是她最后的体面。
……
赵砚舟神情呆滞目送林若溪进了电梯,最后消失在眼前,整个人就像被施展了定身术,动弹不得。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纱布被鲜血沾湿也浑然不知。
他刚才差点就没忍住追上去,耳边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至少在确定安全之前,不能再见面!
可是……原来伤害深爱的女人,比凌迟还难受。林若溪的眼泪,堪比世间上最锋利的刀刃,直插他的心脏。
现实不允许赵砚舟停下来,默默把悲痛往肚子里咽回去后,他从外套口袋翻出手机,拨通谢景安的电话。
“舟哥,嫂子那边怎么了?”
赵砚舟捞起衣服穿上,抬腿就走:“我已经吩咐保镖将她送走。”
“嫂子……没跟你闹吧?这次事出突然,我也没想到赵启江会装病申请保外就医,趁机逃跑。”谢景安从接到消息到现在,人还没缓过来。
原以为把赵启江送进去,就能无后顾之忧,谁想到他还能在这么严密的看管之下逃跑!说没有人帮忙里外接应,他打死也不相信!
关键是……他打晕了便衣警察,把配木仓也顺走了。
现在赵启江是极度危险份子,资料已经发到出城的每一个关卡,全城通缉。
私底下,谢景安还找到一位黑白通吃的朋友帮忙找人。
“你认为,还有谁愿意以身犯险,把他捞出来?”赵砚舟进入电梯后,保镖也一并涌进来。
密封的电梯里,气氛凝固成冰。
谢景安脱口而出:“莫非是……你老子?”
赵砚舟沉默不语,除了这个可能性,他真的想不到北城还有谁敢这般胆大包天,知法犯法。都是亲儿子,赵父从小到大对他不闻不问,却为了那个野种冒天大的风险,可真是讽刺!
当初老爷子提议春节假期后才把几人送出国,想着大过年的,好歹聚一起吃年夜饭。
经历过手术,老爷子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人到了一定年纪,耳根子就会软。
赵砚舟起初是反对的,最后耐不住老爷子软磨硬泡、以死相逼,才勉强同意。
既然赵启江非要找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