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全赶上了朱钰。
朱钰脸色太难看了,柳宗全一句话都不敢说。
早朝差点来迟,柳宗全本就心虚,这会儿越发小心翼翼。
朱钰冷冷睨了他一眼,道:“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
柳宗全应下。
两人没有去千步廊,而是去了庆云宫。
这个时候,朱桓不会回来,朱桓跟前的内侍们也都在忙自己的,不会来朱钰这侧偏殿。
打发了伺候的人手,朱钰沉声问柳宗全:“为什么定门关会垮出一个口子?”
柳宗全连连摇头:“不清楚。”
“是不是霍怀定编造……”朱钰说到一般,自己先摇头否了,“不可能,这么大的事儿,他不可能瞎编乱造,垮了就是垮了。底下办事的人到底怎么回事?少了的那点儿石块木材,能让城墙垮出一个洞?谁信!”
柳宗全想了想,道:“您说得是,按理说,坚固如定门关,哪怕瑞雍七年不加固,也不会出现二十几个人就砸开城墙的问题。
墙洞出现了,那只能说,运气太差,那处城墙早就风化了,加固时没有发现,一直留存了下来。
哪怕七年,所有的材料运达,负责加固的官员没有顾及那一段,现在二十几个人一锤,一样会被捶开。”
朱钰恼得重重砸了下桌子。
心惊与害怕过后,余下的就是愤怒了。
运气差,这让人如何甘心?
柳宗全整理着思绪,劝道:“殿下,您现在不该为那个破口费心。”
朱钰抬眼看他。
“有没有那个豁口,夹带都已经是无法推卸的了,”柳宗全道,“您该庆幸,皇上质疑的是沈家,而不是您。
沈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没做过,真要查下去,迟早查到您这儿。
现在,定门关出了问题,皇上震怒,定然要尽快定沈家的罪。
这样对您有利,一旦罪名由沈家全背了,您就脱身了。
若是案子拖拖拉拉没有进展,让沈家逮到机会自证清白,您才麻烦了。”
朱钰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柳宗全说得不无道理。
眼下最要紧的,无疑是把事情解决后脱身。
只要那些罪名没有落在他的脑袋上,沈家折了就折了吧。
虽然,失去沈家这个助力,极其可惜,但留得青山在,总有机会的。
“你说得是,”朱钰咬着牙道,“要尽快让父皇定沈家的罪。”
此时的兵部衙门,各个如临大敌。
夹带铁器该死,城墙增固上偷工减料该死,只是,在这么多该死之前,首先要解决的,是定门关的大豁口。
总不能就敞在那儿吧?
霍以骁与朱桓一块,听兵部的老大人们商量解决的办法。
调运多少材料,从何处掉,走哪条运输路线,需多少脚夫,征多少徭工,预计花费多少时间……
全部都要尽快拿出方案来。
近些日子夹着尾巴做人的老大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大半个时辰,始终无法达成共识,纷纷指着袁疾拍板。
袁疾坐在位子上,不时看朱桓和霍以骁两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会儿,袁疾又看了一眼。
“袁大人别看了,”霍以骁靠着椅背,道,“殿下与我来兵部观政,目的是学习,不是越俎代庖、对兵部事务指手画脚,袁大人你看着办就好。”
袁疾哭丧着脸。
还学习呢!
把指导学习的覃政、黄卜庆都学得停职回家了!
哪里没有指手画脚了?
不得不说,袁疾是真的不敢拿主意。
在升职之前,他都是拿着笔等上头吩咐的那一个,顶替了狄察之后,自知能力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