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里多了一辆囚车。
囚车是就近的衙门直接送来的,里面坐着一老一壮两个和尚。
赵玉书跟在囚车旁边,颇有些歉意:“我跟他说了,可他不让你们出来,说囚犯就该待在囚车里。”
不戒看了他一眼:“那怎么不把你一起关进来呢?你不也是囚犯吗?”
赵玉书翻了个白眼:“我人缘好不行吗,呐,看到没,福王郡主亲自送的囚车,里面连茶具都有。”
圆真双手抓着木栏,理论上只要他轻轻一扯,整个简陋的囚车就会四分五裂,但囚车只是个形式。
“赵师兄,你真是天机阁的六先生啊?”
“曾经是,但在江宁后就不是了,不过他们还希望我是。”
圆真摸了摸光头:“太复杂,听不懂。”
不戒抬头看天,若有所思,赵玉书安慰道:“没事,这老太监人挺好的,说了暂时不杀你们,到长安之前应该都没事。”
不戒摇了摇头:“我不是想这个。”
“那你想什么?”
“这囚车,漏雨啊。”
阴云密布,一场夏雨落了下来,在找老太监要把伞被拒绝后,赵玉书果断跑回自己的香车泡茶去了,很没义气的留下两个光头淋雨。
反正他们是光头,雨停了拿布擦一擦就行,赵玉书如是想。
“老奴这么做,还希望您不要介意。”老太监给赵玉书倒了杯茶,笑眯眯说道。
“他们必死之罪,您保了他们,哪怕只能保到西京也是莫大的恩情了,这是我欠您的,至于淋点雨受点罪,都是小事。”
老太监摆摆手:“老奴可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老奴确实觉得,这两位很有意思,尤其是魔王波旬,一直以为只在传说典籍之中,今日得见真身,若不好生研究一番,岂不遗憾。”
赵玉书点点头:“我这位师兄,经历十分波折,若老人家您能指点一二···”
“哈哈哈哈,您这是,贪得无厌啊。不过有句话老奴可没有骗您,到了长安,他们还是必死的。”
“那就,到不了长安就是了。”
老太监的筹码又多了两个,赵玉书不止要自己逃掉,还要带着朋友们一起逃,难度直线上升。
而他相信,这一路之上,还会有更多的人尝试来救自己,老太监如同一只蜘蛛,在这漫长的旅途中将网撒遍了大唐,坐等着一只又一只不自量力的虫子自投罗网。
他对自己友善是真,他对皇室忠心耿耿,或许也是真。
如果自己有能力走掉,他不介意亲自承受长安城里那位的雷霆之怒,而若自己没能力,他也不介意亲手将这个不成器的六先生,以及他的亲友团一网打尽,顺手给书院致命一击。
大师兄和老师都不会来的,赵玉书闭上眼睛,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和自己的朋友们。
赵玉书坐在囚车的边框上,手里拿着一根大棒骨,不戒也抱着一根,两人吃的满嘴流油。
可怜的圆真背对二人,不停的念经颂佛,仿佛在向佛祖祈求原谅不戒的大不敬。
“师兄,你修为恢复了?”
不戒啃掉一口肉,慢慢嚼碎咽下肚:“我在少华寺学的那些,却是半分不剩了,但不知是不是鬼佛金身魔性太重,竟让我的魔王波旬的法身重新,嗯,活了过来。”
“活?”赵玉书不能理解。
“我想想怎么解释,以你的智慧才能听得懂。”
赵玉书顿时一脸黑线,自己的智慧那是出了名的高,怎么到了你这还怕我听不懂了。
“简而言之,我修炼的波旬的功法,似乎跟鬼佛的金身更为相配,他们,搅合在一起了。”
赵玉书内心疯狂的吐槽搅合